這樣一來二回的,本應和這件事關聯最淺的徐靜,一下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徐靜:“……”
就沒人問問她的意見?
看著趙少華注視著她的明亮雙眸,徐靜沒轍,隻能走了過去。
路過江二郎時,一雙眼眸微抬,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這廝一直是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便是他生性大膽從容,在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也未免從容過頭了。
罷了,她如今已是入了局,先前也在趙少華她們麵前露了鋒芒,這會兒特意低調,反而惹人懷疑。
隻能想辦法把握好這個度了。
她在趙少華身旁站定後,趙少華才小心地翻開了手中的日錄。
這本日錄,是從王五娘去世前半年寫起的,頭幾頁,無非都是記錄王五娘每天都做了什麼,有什麼感悟。
一直翻到第七頁,終於有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了——
“天禧五年九月十號,吳三郎自江南歸來,他找上王家,堵住了即將出門的我,怒而質問我,為何死皮賴臉賴上他們武順侯府?我哪一點配做他的發妻?我竟無言以對。”
“天禧五年九月十五號,吳三郎放出娶一條狗都不願意娶我的話後,西京城的流言越發猛烈了,自少華開始庇佑我,我好像已是許多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疾風厲雨……我有些難過,但我更難過的是,阿娘和王家也被那些人一起說進了流言裡,他們說我便說我,為何要傷害我的家人?我決定了,我要找吳三郎談談,隻要我鼓起勇氣,吳三郎定能理解我。”
能看出,王五娘寫到這裡時,語氣已是有些激憤。
眾人不禁皺眉看向了吳宥秉,吳宥秉眼眸一瞪道:“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說的哪一句話不是實話?”
然而,不管怎樣,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柳扶月隻是有些難過,低聲道:“沒想到,珍娘還找過吳三郎,她都沒與我們說過……”
趙少華緩緩呼出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翻了一頁。
然而,她愕然地發現,下一頁是空的。
她又翻了一頁,還是空的,一連翻了四五頁,就在大夥兒以為這本日錄是不是到頭了的時候,熟悉的字跡終於再次出現。
隻是,那之後出現的字跡跟先前的相比,分明潦草了許多,王五娘每天記載的文字,也短小了許多。
更讓人震驚的,還是那上麵記載的內容。
同一時間,不遠處的廂房裡。
周嬤嬤給歪在美人榻上的餘夫人遞了杯茶水,歎息一聲道:“夫人,方才餘十來報,官府的人找到這裡來了,同時來的,還有各大家族的人。”
餘夫人淡淡一笑,喝了口茶道:“不用管他們,他們也就敢虛張聲勢一下。”
周嬤嬤沉默了片刻,終是忍不住道:“餘十說,郎君也來了,還把小郎君帶了過來,他遣人與餘十交涉,說想與夫人麵對麵談談。”
郎君這會兒把小郎君帶來,分明是想誅夫人的心啊!
小郎君本是和夫人一起待在這莊子上的,為了今天這件事,夫人前兩天,就以病情加重為由,把小郎君送回了王家。
周嬤嬤哪裡不知道,夫人是懷著訣彆的心情,把小郎君送走的!
郎君這會兒把小郎君抱了過來,分明是想打親情牌,讓夫人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