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後他就讓人查了阮軟。
種種證據表明,禦花園那次溺水昏迷後她醒來就換了一個人似的。
進宮後的怯懦、恐懼一夜間在她身上消失。
原本亓官曜以為是有人趁著這時候把人調換了,而他在沒有見過她的情況下就讓她在禦書房前罰跪。逼得她不得不從宮中逃走。
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分明是同一具身子。
但他卻很清楚這具身體的情況,是他親口吩咐的,隻吊著一條命即可,不必費心救治。
拖到今日,症狀隻會越來越重。
不管她究竟是什麼,她還能留下多久?
他不敢猜。
“可有痊愈的可能?”亓官曜目光沒有落點,神思不屬。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老太醫吞吞吐吐,猶豫著怎麼也說不出口。
額際冷汗狂流卻是擦也不敢擦。
在陛
他要是說了實話,陛下還不一個不滿意就把他砍了?
吾命休矣!!
老太醫跪在地上兩股戰戰,就是不敢說。
“說實話,朕不會對你如何。若是不說,立刻拖下去杖斃。”
“陛下……臣……”
太醫跪趴在地上,狠狠心快速說道,“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能算作是修補,便是如何修也回不到原來呀陛下!”
說完,一陣沉默。
太醫跪著一動不敢動,後來腿都有些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陛下說。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裡麵的情緒他不敢細想。
等太醫退下後,一旁伺候的宮人也被趕出寢殿。
隻留下阮軟和他二人。
亓官曜毫不在意的坐在龍床前的腳踏上,緋紅衣袍就這樣墊在
他伸出手握緊阮軟的手掌,兩隻手把她的柔荑包在中間,微微摩挲。
“彆怕,我一定會救你。”
本想將人圈住逗弄,可什麼都還沒開始就變了主意。
或許第一眼就動了心,卻在此刻才慢慢顯露出來。
亓官曜又說了幾句,隨後鬆開她的手,小心掖進被子。
寢宮外早已有人備好了熱水,就端在手上等候傳召。
亓官曜點她跟著自己進去,丫鬟端著銅盆侍立在龍床邊。低眉順眼,安靜無聲。
雙手按著布巾浸入溫度適宜的熱水中,浸沒後等了幾秒。拿起,擠乾。
手背上還殘留著些許水珠,亓官曜隨意甩了甩,將布巾展開,輕柔地擦拭阮軟臉上的血汙。
血跡在臉上凝固,不容易擦淨。
他卻十分耐心,一點一點的從下巴上擦。不敢用力摩擦,靠著布巾上沾著的濕潤將血汙溶解。
好一會兒才將她的臉全部擦淨。
做完這些,亓官曜在阮軟額頭落下一吻。
很輕的力度,像是觸碰脆弱的瓷器。
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
亓官曜走了。
月禾被帶到偏殿。
一襲紅衣的陛下背對著她,衣角處有著不明顯的褶皺。
“知道朕為什麼找你?”
月禾低著頭,“是。”
她從胸口的衣襟處取出一物,呈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