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報紙頭版上大篇幅刊登了裴少帥和未婚妻在宴會上的合照,黑白照片中他們之間縈繞著獨特的氣場,仿佛旁人無論如何都插不進去,郎才女貌。
各大報刊爭相報道,意指兩人好事將近,一時間全國轟動。
霍孔兩家聯姻破裂的消息反而刊登在了不那麼明顯之處,重要的照片被買斷,隻留下幾張模糊的橫陳著屍體的照片,多為下人和刺客。
報紙被加急送到顧斯年桌上,他正在處理公文,張副官親手把報紙遞到他手上,“少帥,事情辦成了。”
顧斯年隨手接過,修長的指拆開折疊過的報紙,眼瞼微抬,而後突然視線一凝,黑白照片映入他的眼簾,畫麵中他們挽著手在衣香鬢影間走動,無端有些刺目。
他垂著眸看完了的報道,不過幾秒便重新將報紙合上。
手握處紙張上有不明顯的揉皺痕跡。
他神色不辨喜怒,“安排下去,我要去一趟棠城。”
……
自婚宴那日後,突然有很多夫人小姐們遞上帖子來邀請阮軟一同出去遊玩,裴殊言傷還沒好就要去處理一件重要的公務,一天都見不了幾麵,她有些無聊,於是就選了幾個人答應。
這天,曲夫人請她一同去聽戲。
台上唱著《玉簪記》,唱腔婉轉纏綿,訴說著情意。她和曲夫人坐在第一排,身後座無虛席,場麵十分熱鬨。
阮軟坐在那兒麵上帶著禮貌的笑,嘗試後發現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卻也沒有擾人興致的提出提前要走。
眼神掃過四周時一張熟悉的臉突然闖入她的視線,她的瞳孔猛的一縮,麵上卻並未露出什麼明顯的異常。
她很快移開眼神,心跳壓製不住的變快,修剪後圓潤的指甲不著痕跡的掐著指腹,含著笑轉向曲夫人,“我去個洗手間。”
阮軟起身,攏了攏身上的絲質披肩,一截白嫩的藕臂暴露在燈光下,纖細腕骨上帶了一隻白色玉鐲,表麵泛著油脂光澤,全無雜色。
高跟鞋叩擊木質地板的沉悶聲響起,她繞過柱子,眼前無人,她正要再往前走幾步——
一隻冷白手掌從身後捂住她的唇,驚呼聲被壓在掌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上麵。
阮軟下意識往後仰,後腦抵在他胸膛前,薄薄的一層肌肉緊實堅硬。
淡淡的冷杉香在空氣中氤氳開來,她被帶著走向後台的置衣間,他的步伐很快,阮軟穿著高跟鞋跟上的步子淩亂,他的手攬在她腰間,阮軟幾乎是靠著他被拖著過去,捂在唇上的手沒有鬆開。
小小的房間裡放著成堆的戲服,空間很小,甚至因此有些悶熱。
朝陽處高高的開了一扇小窗,光照直射進來,撕裂明暗。
阮軟站直身子,唇瓣上的手終於離開,在她臉頰上留下幾道淡紅色的指痕。
她的麵色微白,微微垂眸沒有直視他,“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