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眸中染了一層水汽,因著剛才有些劇烈的動作微微急促的喘著氣,卻被壓著,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與他分彆那一刻冰冷的槍管抵在她手臂上滑動的觸感和等待下一秒就要被子彈穿透的未知恐懼在大腦中還十分清晰,看到他,阮軟不自覺的想起那時的畫麵,有些排斥。
顧斯年眉眼倦怠,未笑時唇瓣也微微挑起,辨不清喜怒,“聽說你要結婚了。”
阮軟點了點頭,身上的披肩因著方才的動作而微微滑下,露出一側的肩膀,淺粉色旗袍襯得她有些嬌俏。
“前幾日他當眾承認了我是他的未婚妻,不過具體的婚期還未定。”
顧斯年麵色變得有些難看,修長的指捏上她的下巴,指腹粗糙,用了些力抬起她的下巴,直直的對上她的眼,“才替我做了一件事就要嫁給他,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背叛我。”
“少帥夫人這個身份自然比跟著我無名無分的好,你說呢?”
阮軟有些吃痛的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選擇說出,“我不是為了這個。”
顧斯年眼神一變,她果然生了反叛之心。
她的聲音有些啞,“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認真,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我不想再做間"諜了。”
“我知道是我爹對不起你,我可以用彆的還你,行嗎?”
她的眸中氤氳著水汽,投進來的光柱中滿是浮塵,擦過她落到地麵上,略顯得黯淡的環境中她的每一個神情都清晰的落入他的眼中。
顧斯年嗤笑一聲,“彆天真了,你以為他知道真相後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
指腹輕輕摩"挲著她下巴上的軟"肉,語調散漫,“這話我就當沒聽過,拒絕他,不管用什麼理由,給我拖著。”
阮軟咬了咬唇,口中隱隱有鹹鹹的血腥氣,她知道顧斯年說的是對的,在宴會上她還害他受了傷,如果不是她,他本可以避開。
是她為了任務才……
從一開始她帶著目的來接近他,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很輕,纖長的睫毛輕顫著。
顧斯年從西裝口袋中抽出一封信,似笑非笑的遞給她,意味不明的道,“你的丫鬟很想念你。”
“你把她怎麼了?”
“既然你還在意她,我當然不會把她怎麼樣,不過是替她傳達一下思念之情罷了。”
阮軟正要說些什麼,門外突然傳來幾道有規律的敲門聲,節奏不緊不慢。
“出來。”淡漠聲線含著冰冷的質感,隔著門板傳進來略微有些變調,壓迫感十足。
阮軟聽出了他的聲音,整個人控製不住的輕顫起來,要暴露的恐懼抖著她的嗓音,“怎麼辦?”
隱隱透著些沙啞哭腔,眼眶中含著點濕意,看向他的目光好似是在尋求依靠。
顧斯年眸光動了動,手往她肩上一拽,“怕什麼?”
阮軟被動倒向他的懷中,後背再度貼上他的胸口,下一秒冰冷的槍支抵在她太陽穴處——
手肘橫在她脖頸前挾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