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大廈頂層的辦公室安靜極了。
落地鐘敲響,七聲。
這七聲沉悶,在整個房間裡回蕩。
“說到底,你才是那個最不自信的人,你才是那把鐮刀,你才是那個善於觀察的人。”
葉文靜道:“觀察人性,研究人性,利用人性。”
“你甚至可以利用你身邊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在你眼裡都是工具。”
“包括葉文青和我。”
葉文靜看向江洋:“不然以你如今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會如此懼怕葉文青呢,又怎麼會懼怕葉家呢?”
“知道嗎,你每一次麵對葉文青時的那番惶恐和作態,都讓我覺得非常精彩。”
葉文靜笑了:“我時長在想,以你的人性,如果有一天葉文青真的惹毛了你,要跟他同歸於儘,那會是一副什麼場麵。”
“naibia。”
“黑鷹國際保全公司。”
葉文靜繼續道:“這支隊伍隻忠誠於你,服務於你。炮火和生命麵前,所有的資本都不得不低頭。”
“畢竟……”
“誰都怕死。”
葉文靜人如其名,靜的如一汪清水。
她就那麼端正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江洋,靜靜的說著話。
有條不紊,似乎在給一個孩童講述著某個美好的童話故事。
說完這些,她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耳機,塞進耳朵裡一隻,另一隻則放在了腿上。
江洋抽著煙,默默的看著葉文靜說話,默默的看著她說完。
房間裡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這個麵相乖巧,長的猶如洋娃娃一般的女人,這番話如同一把沉重的鐵錘,敲在了他的心臟上。
讓江洋最為驚訝的是,她竟如此的了解自己。
了解自己所做過的事,自己的手段,目的,以及在naibia的那支隊伍。
這次的對話讓他知道。
他曾經小看了這個女人。
“一大早的到我辦公室,就是為了給我上課嗎?”
江洋熄滅煙頭,拿起煙灰缸對著垃圾桶來了個底朝天,隨後放回了桌子上。
他已經放棄了跟這個女人去“鬥嘴”。
完全“鬥”不過。
無論在哪個層麵。
曾經的江洋以為他的嘴巴已經天下無敵了,直到遇見了葉文靜,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醜。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一種在彆人眼裡非常透明的感覺,是非常非常糟糕的。
而這個葉文靜,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看穿他在想什麼,看穿他在做什麼,看穿他的目的是什麼。
可怕的是,她說的都對,且一針見血。
甚至江洋在委國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其布局僅僅是一個念頭而已,卻被葉文靜準確無誤的說了出來。
甚至,有些事情是江洋都沒想到的。
確切的說,江洋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可怕。
這樣一個層次的女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邀請一個陌生男人看電影的,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早晨六點鐘跑到一個男人的辦公室去。
江洋雖然在那方麵很自信,但還沒有自信到離譜的地步。
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我是來安慰你的。”
葉文靜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我不想我的人還沒有做完我交代的事情,就會產生嚴重的心裡負擔,從而影響我以後的事情。”
“你的人?”
江洋看著葉文靜:“你好像又很自信。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是你的人,而不是葉文青的人。”
葉文靜沒有回答江洋的問題,反而拋出了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跟葉文青並不在同一個立場上?你為什麼覺得我和葉文青不是一個整體?”
“因為我們兩個人跟你下了同一個任務嗎?”
葉文靜看著江洋問道。
江洋想了想,開口道:“因為你們身邊養的那條狗不太行,他太急著馴化我,讓我成為他的同伴了。”
葉文靜沉默了。
江洋突然道:“葉家跟菲力集團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