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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胡雲渺雖然有點刁蠻任性,卻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進了福德樓,乍一眼瞧著,還真是單純的吃吃飯而已。
要的,是福德樓的招牌菜。
瞧著邊上的丫鬟,那一副要吃人似的專注神色,胡雲渺差點笑出聲來,將筷子往人手裡一塞,「吃吧,彆盯著我看,要不然人家會以為我來砸場子的。」
「小姐……」
「吃!」
「是!」
好好吃飯,勝過一切。
雖然有點不甘心,可不甘心純粹隻是不甘心,僅此而已,並不是什麼邪惡的念頭,隻是出於對燕綰的好奇與探究,想弄清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隻可惜,燕綰此刻並不在福德樓內,而是出城挑選食材去了。
好的食材自然是要精挑細選,有些甚至於專門放養在一些農家,手把手交代,讓他們如何飼養與種植,才能達到預期的口味效果。
城外風光好,涼風習習,人也跟著心情舒暢不少。
「成日悶在家裡,是該出來走走的。」馬車停在郊外十裡亭,燕綰坐在亭子裡,算是歇歇腳。
不遠處,便是莊園。
那裡的農戶,多數是他們特意雇的,為福德樓供材。
「郊外不比城內,著實是讓人舒坦。」枝月也不喜歡城內,她原就是暗衛,奔跑在天地間,遊走在外,這天高地闊的感覺才是最熟悉的滋味。
當然,這樣對惠娘也有好處。
比如現在,惠娘就站在亭子邊上,若有所思的瞧著眼前的蔓草叢生。
風吹著蔓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像極了老僧入定,整個人有點出神,但比起之前的瘋癲無狀,昏睡不醒,此番倒像是醒了過來,隻是不願意開口說話罷了!
燕綰便是趁著她醒了,才想著帶她出來走走,就當是透透氣,讓她遠離城內的憋屈,免得又觸景傷情。
至少這樣,她不會見著燕王府的人,自然會免去很多精神刺激。
「夫人?」枝月低聲開口,「惠姑姑不會有事吧?」
燕綰歎口氣,「那得看她自個的想法了,心病還須心藥醫,終究得要靠她自己,才能度過這一劫,我們能做的就是給她點時間,讓她慢慢緩過勁來。」
枝月點點頭,事已至此,似乎也沒彆的辦法了。
「我相信姑姑是個通透之人,想不開也僅僅隻是一瞬間的事兒。」燕綰瞧著惠娘的背影,「身上有故事的人,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期待的,當期待破滅,忽然間所有的執念都化為烏有,一下子……人就癱了。」
心死,有時候隻是瞬間的事情。
當然,活下來,也隻是一念之差。
眼下最重要的是,讓她有活下來的勇氣,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過往之中。隻可惜,燕綰的確不記得當年的那些事情了,要不然還能跟惠娘好好聊聊。
風吹著蔓草窸窣作響,惠娘站在那邊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綰夫人?」是原掌櫃。
見狀,燕綰當即起身,「掌櫃的。」
「綰夫人客氣了。」掌櫃的一坐定,便瞧見了不遠處的惠娘,「她這是……」
燕綰搖搖頭,「心情不太好,隨她去吧!」
「哦。」掌櫃頷首,「上次你讓我去查那人的蹤跡,其後消失無蹤,但咱們的人還沒撤,依舊守在西郊附近,還真是有點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