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見和玄天閣掌門曲臥雲的臉色同時瞬變。
曲臥雲震驚“築基期?!還是力竭狀態,畫出了金丹期的束縛陣?!”
我天!
這小玩意兒怎麼上蓬萊仙宗去了呢?
這要是到她玄天閣來,曲臥雲發誓,不出百年,她就能給玄天閣捧出一個陣祖級彆的人物來!
曲臥雲兩眼放光“朝見!朝見!打個商量唄——”
朝見,“不打。”
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曲臥雲會說什麼話。
曲臥雲嘖了一聲,罵了句沒勁。
朝見沒理她,他隻是沉默的打量著靈鏡中的少女。
過了許久,朝見說“她大概——”
“不會喜歡這樣。”
朝見太明白阮蔚了。
阮蔚對劍之一道的刻苦,朝見最是了解不過。
他這二師侄,總是嘴上說著道途什麼的無所謂。當初,因為小輩之中沒有人適合陣修,朝見是有些失落的,阮蔚發覺後便主動說,她來吧。
她是天生靈體,還十分聰慧,又得天道寵愛。
這樣的人,修什麼道都會有所成就的。
要說阮蔚喜歡修陣嗎。
大概,還行吧。
談不上不喜歡,也談不上多熱切。
在十方大比中,阮蔚的陣法用的比劍法要多,也是因為陣修擅長以一敵多,隻要時間給夠,築基也可硬剛金丹。
對阮蔚來說,築基期用陣比較適合應對金丹罷了。
同時也是為避免到用時才覺恨少。
阮蔚骨子裡是個十分正統的劍修,她對劍,從來不隻是玩玩而已。
她心裡,終歸還是時刻沸騰熱血著的‘莽夫’劍修啊——
靜乾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和朝見的交情匪淺,自然知道陣修的晉升不易。
或許是因為陣修的晉升太過不易,所以陣修以一對多的能力總是勝過其他修士。
這是天道平衡的法則。
在靜乾看來。
阮蔚既然是雙修道,那她若是能憑借劍道晉升就是最迅速的了。
像傅弈,接連幾階跳著升。
可阮蔚居然,是憑著陣道突破的?!
池衿敏銳的發現了阮蔚的不對勁。
靈力旋渦,是,是要破境結丹的征兆啊!
池衿瞬間眼眶一酸。
他不是個容易被情緒左右的人,此時卻近乎要落下淚來。
滾燙的水意,炙熱的想念。
師姐……師姐!
你終於跨出那一步了嗎。
浮屠塔內,法則自成一派,天命插手多有不便。
池衿終於明白阮蔚為什麼會在這時突破了。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嘗試破境了。在升入築基後期的這一年裡,阮蔚在蓬萊島上嘗試過許多次。
洞府內、崖壁上、海浪邊。
她通通試過。
感念天地,天地不應。
沒有人、這世上沒有人會比阮蔚還著急,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這種叫天天不應的痛苦。
噬心蠱猶如一把架在她細弱脖頸上搖搖欲墜的利刃,每時每刻都在刺激著、逼迫著阮蔚不斷地前進。
沒有人會期待死亡的迫近。
她彆無他法,隻能前進。
這是池衿前世今生加起來,第一次看見阮蔚拋出的念頭被天道回應了。
它仿佛終於願意降臨。
它回應了請求,破境的氣機就此落在了師姐的如雪般的身軀上。
於是,點點靈氣交織,絲絲碧色水靈圍繞,如絲如線的五色靈氣如旋舞般交纏著,飛舞在白裙少女的身體周圍,一圈又一圈的靈力輕波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漾開。
池衿緊緊的盯著那耀眼的人。
他眨也不眨。
仿佛這樣,就能將這般光華閃耀的身影,深深的,深深的刻進腦海中去。
天命,原來這世上,還有你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嗎!
池衿胡亂擦了擦臉,隨即大喊“大師兄!師姐要結丹了!!!”
“為師姐護法!”
握瑜長劍橫在手中,她掃了一眼正閉著眼的阮蔚,冷靜道“池衿,去畫聚靈陣。”
她還沒學到聚靈陣。
常懷瑾……他是白癡,他記不住那麼多陣紋。
大師兄……同上。
池衿也沒管她差勁的命令口氣,隻低著頭開始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