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大娘咋就不抽那娘們一個耳朵!
關平安背著一雙小手,搖著小腦袋,一臉遺憾去往自家靠山腳的自留地。
關家的自留地距離不是很遠,晨光中,她爺爺,她爹娘,還有勤勞的二伯正在那忙碌個不停。
是人都有私心。
就從附近幾塊自留地上的人影子也能見真相。
家家戶戶都忙著在上工前,先完成自己一畝三分地,等忙好喝完清水粥,再搖晃到打穀場集合,估計都已心有餘而力不足。
難怪一年365天,200天得野菜當救命糧。
關有壽一眼瞧見自家的小人兒不急不緩的背著小手,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失笑地舉起手招了招。
“呦,我閨女可真勤快,咋不多睡會兒?”
關平安聞言放下手,跑跑跳跳地來到他身邊,“爺爺,二伯早。爹,快吃飯啦。”
“再等等,這裡鋤好馬上就來。”
關平安見他還要翻地,溜到一旁蹲在除草的葉秀荷身邊,小手一抓一扯,快又準,“娘,你歇會,我來。”
葉秀荷屁股挪了挪,遮住閨女,朝她擠眉弄眼的,又往公公那指了指,抬著下巴讓她去一邊。
關平安無奈之下,隻好聽從她的命令。她娘怕她活乾得太利索,以後她祖父盯上她讓她多乾活。
慈母之心可敬,但會不會寵孩子過頭?
剛站一會兒,不知誰家開始施肥,關平安嚇得連忙捂住鼻子,一雙大眼睛直溜溜地打量四周。
誰呀,這麼缺德?
回程時,葉秀荷抱著閨女,想起就想笑。這丫頭也不知隨了誰,什麼都好,就是打小太愛講究,怕埋汰。
她爹還說自家閨女前世一定是千金小姐,要不然咋剛出生就知道拉尿要哭,拉屎就要哼哼。
等她一進院子,還沒到正房就聽到一個聲音,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她那個假講究的小叔子終於露麵了。
“……穿著筆挺軍裝,腳上一雙亮堂堂的皮靴子……車子嶄新嶄新的軍綠色,這麼長,這麼寬……”
關大娘一輩子裹著小腳,年輕時在後院伺候主子,離開後最遠去過鄉裡趕集,還真沒見過。
“真是軍車啊?”
關有全仰著他高傲的頭顱,眼睛都要朝著天“那是當然,就擺在公社門口,我還摸了摸呢。”
關平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原來這就是她老叔,就是不知昨晚幾時回來,早上那打雷似的呼嚕聲是不是他?
“咱全屯老爺們可沒誰摸過軍車。”馬杜鵑仰著臉,也是與有榮焉,那神態恨不得宣告於天下她男人可夠牛哄哄。
還以為你坐過呢,摸一下也值得如此炫耀?
關平安一臉崇拜地看向關老四,拍著小手,誇張的笑道,“哇,老叔,你可真厲害,乾啥不坐進去?”
正幫忙擺碗筷的關小竹立即補刀“讓老叔摸一下已經是天大麵子,坐進去還不得祖上冒青煙。”
這話看似沒錯,可咋琢磨咋覺得不對味兒。
高傲的頭顱不屑的掃了倆丫頭片子一眼,發出“哼”的一聲進了東屋。
關平安迷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她關四嬸馬杜鵑,一臉不解地問道,“呀,老叔咋生氣了啊。”
“不會,咱老叔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