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風!
孫宇和沒由來的一聲笑,使得坐在他對麵的三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互相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連手中的茶水灑在地上,他們竟都沒有察覺。
看著如此可愛的三個學生,孫宇和右側方勾了勾手,一個工作人員立刻小跑過來,問道“軍長,請問有什麼需要?”
孫宇和指了指地上的幾攤茶水,和氣的對他說“把地弄乾淨,茶也給我換一壺新的。”
工作人員點頭應是,拿走了茶案上的空茶壺,向茶水間走去。
他走了僅有彈指,另一位工作人員帶著擦布與水桶,小跑過來,禮貌的請三個人把腳抬離地麵之後,仔仔細細的將地麵擦拭乾淨,擦好後,對著三人點了點頭,擰著水桶離開了。
三個人至此才緩過神來,儘皆不好意思的看了孫宇和一眼,將手中的茶杯放置在茶案上,低頭不語。
無奈的孫宇和,打量著三人的坐姿,歎了一聲,先開口道“現在知道怕了,早乾什麼去了?做決定的那一刻,為什麼不先來問問我?事情都做了,這副嘴臉給誰看?”
三個人好像事先商量過,篤定要認打認罰一般,孫宇和如此責難的話語,他們竟然能一聲不吭,嗬嗬,簡直就是絕了!
去沏新茶的工作人員,提著壺滾燙的茶水,又走了回來,給茶案上的四個空茶杯都注滿後,將茶壺放在托盤上,歪過頭來,看著孫宇和。
孫宇和對他聳了聳眉角,他立即起身,走到不遠處的一旁,靜靜的站著不動。
看著依舊死人一般的三個學生,孫宇和終於有點怒了,他看著唯一一個小老頭,咧嘴說道“洪易,你把軍隊條例忘的一乾二淨了嗎?”
洪易聽到孫宇和點名,本能的站直身體,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口齒清晰的說“軍……老師,洪易是軍人出身,不敢忘記自身的榮耀,軍隊條例我至今倒背如流。”
對於他的回答,孫宇和故意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感覺到被輕視的洪易,急聲說“老師,你大可以隨便抽考,洪易一定一字不差!”
效果已經達到,孫宇和也不敢過分的侮辱一個軍人,當即笑著開口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問你軍隊條例規定第三章講的是什麼?”
洪易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華國軍軍事條例第三章規定,軍人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的指令,即便不能理解指令本身,依然要做到令出必行,不折不扣……”
見他真打算背誦冗長的條例,孫宇和趕緊打斷他,又說道“行行行,你背的的確不錯,我很欣慰,隻是我不想聽全章,獨獨想聽它的倒數第二小節,你背給我聽聽。”
洪易稍微回想了一下,又開口道“對於上級的提問,無論是哪種問題,即使感覺到不尊重,也禁止……禁止……”
“禁止什麼?”孫宇和毫不留情的追問道。
洪易為了軍人的榮譽,隻好咬牙回道“禁止以沉默、拒絕等一切不合作的態度,搪塞回答。”
他剛背完,孫宇和便幽幽的盯著他,盯的他感覺渾身發毛,低頭說道“老師,我錯了,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絕對不再沉默。”
孫宇和靜靜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你剛從功德林回來吧?有什麼收獲啊?”
洪易挺直腰板,直接回道“老師,我的確去了一趟功德林,來之前,有人讓我有空閒的時間,一定要回一趟功德林,我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在沒請教你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回去了,收獲很驚人。”
“驚人?怎麼個驚人法?”孫宇和點了點頭問道。
洪易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現出回來時的怒意,咬牙切齒的說道“功德林在沒有給出任何理由的前提下,未向你知會一聲,便將保衛師解散了,並將除了幾個軍事乾部以外的軍人,儘數強製退役!留下的幾個乾部都改成了獄警編製。”
“什麼!他們怎麼敢?”孫宇和瞬間怒上心頭的質問道。
洪易見孫宇和暴怒,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疼愛他的家長一般,眼睛裡登時湧出淚花,癟著嘴說道“軍長,他們說保衛師竟然敢聯名抗議釋放無罪的婁一夏,已經不配留在功德林,所以才強製清退。”
已經站起身,在原地踱步的孫宇和,哼了一聲問道“就因為這個?法家學社昏頭了嗎?婁一夏本來就有罪,他們將她釋放又不給出說法,負責功德林守衛的保衛師難道無權抗議嗎?”
洪易聽到他這樣問,不敢隱瞞的說“我向他們問了這些問題,他們不僅不解釋,還說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那幾個乾部也會被清退,讓我有能耐請你去找他們談。”
“哼!他們以為我不敢?”孫宇和怒吼,他看了看洪易,又說道弟兄們,你還能聯係的上嗎?”
洪易抹了一把淚水,大聲的說“能,我們都有各自的聯係方式,你要我怎麼做?”
孫宇和直接命令道“去聯係他們,讓他們先去鹽正省,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和他們一個交代,孫家的兵是誰都能欺負的?你快去辦吧!”
接到孫宇和的命令,洪易當即去公館的聯訊室,按他說的做。
等他走了,孫宇和深深的看了韓飛一眼,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給我個說法,能辦到嗎?”
韓飛當即挺了挺胸脯子,一口答應道“老師,我一定讓他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孫宇和點了點頭,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喝了一口微涼的茶,低聲說道“屠蘇,現在來談談你們兩個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去見總樞機了吧?”
百裡屠蘇知道孫宇和現在很不爽,不敢在火上澆油,隻好老實的說道“是的,老師,我們去見過我叔爺爺了,還和他辯了幾句。”
孫宇和摸了摸額頭的皺褶,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