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風!
說話是人類的生存技能之一,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會說話的人,與不會說話的人相比,其人生際遇不說是大相徑庭,多多少少都要好一些。
根據說話的方式、所處的環境、以及不同的受眾群體,可以將說話細分為很多個小類彆,其中占比較大的必然是對話。
對話本身仍可以再分,一般分為間接對話、直接麵談等等等等,但不管怎麼分,它必然是指定受眾的。
有一種對話,明明現場有很多人,說話的雙方也沒有遮掩,可大多數人依然聽不懂人家在說什麼,這樣的對話,多半見於傳道、遊說、勸諫。
孫宇和最不喜歡的,便是這樣的對話方式,然而,令他無奈的是,總有人喜歡對他用。
“屠蘇,你們為什麼要去見總樞機呀?”孫宇和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百裡屠蘇看了韓飛一眼,見她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遂對著孫宇和柔聲的說道“老師,我們去見我叔爺爺,完全是因為你,自從他們去過咱們工地後,大家都能看出,你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想問問你,又怕你不高興,正好你帶我們到龍省來,我和飛飛一致認為,既然不能直接問你,為什麼不去問一問他們呢?所以我倆就一起去了。”
孫宇和喝儘杯中的涼茶水,放下手中的茶杯,注視著她,平靜的說道“原來是這樣,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以後儘量注意,你們見到他了嗎?”
百裡屠蘇挪動了一下久坐的腚,對孫宇和回道“一開始,叔爺爺並不肯見我們,以為是你讓我們去的,我們沒辦法,就在總樞機大樓前跳舞,也許是我們的舞姿太難看,才跳了一會兒,他就讓助理請我們去辦公室了。”
聽了她的話,孫宇和差點笑了起來,這叫沒辦法?總樞機大樓前,隨便什麼人多站幾分鐘,都會引起彆人的遐想,在這裡跳舞,那成什麼了?總樞機敢讓她們跳?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以掩蓋自己心情好轉的事實,故意冷著臉說道“胡鬨!你們這樣做,想過後果嗎?總樞機不要麵子的嗎?以後可不許如此胡來!”
百裡屠蘇乖巧的回應道“老師,我記住了。”
孫宇和摸了摸下巴,小聲的問道“總樞機具體和你們說了什麼呀?”
“叔爺爺說,他是被老帥們硬拉過去的,從本心上講,他原先並不打算苛責你,甚至決心要做和事佬,是你的態度,讓他選擇站在老帥那一邊。”百裡屠蘇一臉正色的回答道。
孫宇和喝了一口茶,點了點頭道“看出來了,我對他老人家還是有點了解的,那天,我的態度的確不太好,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你似乎對老人有成見,想當然的會將彆的老人與你的太爺爺太奶奶作對比,錯誤的認為彆的老人會和他們一樣,對你采取教導優先,懲罰滯後的處理方式,這樣的錯誤認知,導致了你在老人麵前藏不住話,使得你自己很被動。”百裡屠蘇原樣複述道。
對於這段話,孫宇和是認可的,他從小到大,最不擅長應對的,就是與老人相處,他對老人有一種天性使然的尊敬,總是不自覺得對他們傾訴心聲。
他不是沒有想過改變,也使用過很多方法,可惜效果都不太理想,最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不單獨的與老人相處,這也是他在那天會想著讓利維雅留下來的原因。
“總樞機看人還挺準,我這個小小的缺點,竟然也讓他察覺了,難怪那天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原來是幫我放鬆心態啊!他就說了這麼多嗎?還有沒有彆的什麼?”孫宇和握緊手中的空茶杯,說道。
百裡屠蘇將她腳邊的箱子捧到茶案上,對孫宇和說“老師,關於你的話,就這麼兩段,彆的隻有這一箱東西,說是給你的禮物。”
孫宇和放下茶杯,拿過茶案上的箱子,仔細端詳了一下,並沒有看出什麼,便拆了起來,一邊拆,還一邊隨口問道“總樞機給你箱子時,說過什麼沒有?”
百裡屠蘇稍微回想了一下,咧嘴道“有,不過應該與你無關,他囑咐我和飛飛,說女孩子要少學點打打殺殺的,多學習一些詩文,尤其是詩,據說最近好像很流行。”
“嗯!總樞機說的有道理,腹有詩書氣自華,你倆要是有興趣,是應該學一點。”孫宇和隨口說道。
說完這句,他剛好拆開箱子,往裡麵一瞧,都是些茶葉之類的,他隨手撥弄幾下,看見似乎有一張紙片藏在其中,拿出來認認真真的一看,瞬間覺得氣血上湧。
為了避免引起誤會,他低著頭對百裡屠蘇說“屠蘇,你們未經我允許,私自去見總樞機的事,我不追究了,畢竟,你們都是為了我,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上去和他們一起開工作會議吧!”
百裡屠蘇見孫宇和低頭,本還以為他在想著怎麼處理她,心中正忐忑不安,冷不防聽他這麼說,二話沒說,拽著韓飛就往樓上跑,要不是韓飛手快,她那包東西都來不及拎。
等她們離開,孫宇和抬起頭,重新從箱子裡,撿出被他揪成團的紙片,整理了一下後,他又看了幾遍。
不知看了多久,他站起身來,將紙片揣入懷裡,對著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說“箱子裡的茶葉都放進茶水間,充作公用,把這裡打掃一下。”
工作人員立刻小跑過來,抱起箱子往茶水間走去,孫宇和並不管他,直接往樓上走去。
他一步也沒有停留,回到他專用的房間裡,他的幻真身已經去而複返,兩個他都掏出一張紙片,互相一對照,完全一致。
幻真身也好,真幻身也罷,此刻都是孫宇和,都表現的怒火中燒,原來如此,看來,他哄褚公良的那句話,還真說對了,老帥們果真是在保護他,恐怕與紙片上的詩脫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