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城!
老媽子說,也幸好是他沒來,其他夏家人也不在場,她與他姥姥才有機會將他那剛出世就夭折的哥,在後院挖了個坑給埋了。
對外就說是孩子在娘胎裡不足月,生出來時就斷了氣。
夏家也沒人來過問,反正家裡孩子本就多了,再多一個少一個的也不打緊,這事也就那樣過去了。
後來他娘將自己懷孕的那段時間,經曆過的事同他姥姥在一塊兒都捋了一遍。
其它的都還正常也沒什麼,平時她的吃食都是與同為丫環的夥伴們一起在傭人房吃的。
因為她主要是在廚房裡做幫工,飯菜也是自己做的,也不會有何問題。
最可疑的是大房太太知道她有身孕後,給她送過幾次湯水來,說是要給她好好的補補身子。
還有就是迎娶進門的那天席上,二房太太又端來了一杯米酒說是恭喜她嫁入夏家。
她本來想著有身孕不能喝酒,不想二房太太端著酒杯就是不肯放下。
當時也無人願意站出來為她擋酒,無奈她隻能接過來,打算淺嘗下即可。
可煙鬼新郎見她喝少了,就扒開她的嘴將杯子裡的酒全給倒進去。
她想吐出來也已然來不及,酒水一下就流進喉嚨裡。
當時煙鬼新郎隻是圖好玩,並未顧及到她還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後來,她再懷上其他子女後,其它幾房送來吃的用的,她都悄悄地倒掉或扔掉。
吃的用的全是自己親力親為,雖吃的不好,但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四肢健全,健健康康。
剛開始幾年煙鬼老爹圖他娘尚處在豆蔻年華又有幾分姿色才常去娘屋裡。
娘的歲數大了些,他們幾姐弟也一天天長大後,就再也沒見他爹來過五房的院子裡了。
煙鬼老爹的煙癮越來越大,總要伸手向大房二房要錢去買大煙。
而其它幾房供不起他的煙錢,加之他對家裡的婆姨也有些嫌棄了,想在外麵找更加年輕的。
除了大房二房,他也很少去其他幾房太太的屋裡。
夏老三倒是不會欺負他,也不會恥笑他是丫環之子,可可可是這悶葫蘆夏老三根本就不跟他玩。
他也不跟彆人玩,從小到大,他都隻活在自己世界裡。
就如同現在,他就隻知靠在那裡睡覺,不和他一起出言反駁夏老二的胡扯。
夏四爺轉頭看了看夏三爺,他還是保持著最初的姿勢。
連一個翻身也沒有,臉上的手指印消了些,但仍有印痕在。
他不太明白在車上時,夏老三為何要跳車逃跑。
因為就算他跑了,他媳婦還有他兒子建國還在家裡呀,他就為了報當年之仇而丟棄家裡人不管了麼。
何大小姐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從未見他提起過。
雖說他因那件事深受打擊,成了一個廢人。
但自從他兒子建國出世後,他不也戒掉那些壞毛病了嗎。
還以為他不再計較當年之事了,結果還是放不下啊。
想到這裡,他又看看夏二爺,他知道夏老二心眼多,鬼點子也多,一肚子壞水,也不知此時,他又打著什麼壞主意。
反正二房人就沒一個是好人,夏老二更不是什麼好鳥。
夏家之所以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與他們幾房人爭家產就脫不了乾係。
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由的有些生氣,但他又不知在生氣什麼。
於是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身子往後一倒,躺在身後的稻草堆裡眯上了眼睛。
不再理會夏二爺,沒一會兒,鼾聲便從稻草堆裡傳了出來。
夏二爺見老三,老四都不再理睬他,覺得很是無趣,便也背靠身後壘起來的裝有糧食的粗麻袋閉起了眼來。
第二天,沒人來理會他們,到了飯點就有人把飯食給他們送來,吃了就睡,要上茅房時,就拍門,自會有人領著他們去。
雖說被關在倉庫裡,沒床也沒被,但天氣還未見涼,和衣靠著牆角睡也不覺冷。
除了地上硬一些,晚上蚊子多點,其它倒也還好。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他們三兄弟的疲憊已消去,精神頭恢複了不少。
夏三爺受傷的腳還是有些腫,他將衣服裹成一大團塞進嘴裡,上下牙關死咬著。
忍著痛,自己用手把錯位的骨頭給捏了回去。
就算這樣,也疼得他出了一頭的冷汗來。
接著他取出隨身帶著的銀針,在傷腳周圍的穴位上各施了一針,促進血液循環,淤血消散。
腫脹消下去了許多,也沒之前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