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
入夜。
有雨。
客棧裡很安靜。
隻有三三兩兩的住客在用飯。
樓上天字貳號房裡,擺著一桌美食。
姚觀海端起酒盞砸吧著嘴,阿空埋頭吭哧吭哧,麵前是一片狼藉,汝鄢青站著伸手夾青菜豆腐,薑望順勢把這盤菜遞了過去,小魚細嚼慢咽,兩耳不聞窗外事。
蘇長絡已吃飽喝足,坐在旁邊閉目修行,十分刻苦。
謝吾行則沒什麼胃口,他半坐窗台,一腳踩著窗沿,手臂搭在膝蓋上,微微傾斜腦袋,注視外麵,任由雨絲拂麵,透著一股子哀愁。
“姓莫的若是沒搞錯,便是妖怪藏得很深,他能感知到,應是當時正好發生了什麼,使得妖氣有短暫外露,此刻找不到也很正常。”
姚觀海用竹簽剔著牙,含糊不清地說道。
薑望也轉頭看向謝吾行,安慰道“咱都沒找到,便是妖怪的問題,不用太在意。”
謝吾行說道“我確實沒在意。”
薑望不解道“那你擺出那般哀愁模樣是作甚?”
謝吾行輕歎一口氣,說道“我不乾淨了。”
“?”
正在修行的蘇長絡驀然睜開眼睛。
除了埋頭苦吃的阿空,其餘人相當默契的齊刷刷投以注目禮。
薑望震驚說道“居然發生了此等事?!是哪位姑娘眼睛瞎額,是何人對你下此狠手?”
謝吾行羞惱說道“你想哪去啦!”
薑望茫然道“跟我想得不一樣?”
謝吾行怒道“當然不是!”
薑望好奇說道“那你詳細說說怎麼事兒?”
謝吾行陷入回憶。
入城後,謝吾行沒有片刻耽誤,他徑直飛掠最高處,俯瞰整座城。
想他劍閣真傳的身份,有凝練一雙劍目,雖然劍目品秩尚低,無法直接刺穿妖怪邪祟,但也當能讓尋常妖怪無所遁形,一般修士靠感知或符籙法器,劍士有眼就行。
可直至謝吾行瞪到眼睛發酸,也沒瞧見一隻妖怪。
“不對勁。”
大妖更擅藏匿是真,若非特殊情況,一郡裡能得見的也少,畢竟除了謀劃襲城,很多修士到死也沒機會碰見大妖,像蠃顒魍魎這般妖怪,則是相當常見,是最容易被路過修士順手抹殺的。
但它們若是沒有惹出什麼事來,便總會有漏網之魚。
沒找到大妖就算了,可連魍魎都沒有,霽城就未免太乾淨了些。
莫白袍畢竟是洞冥巔峰修士,因此無需懷疑是搞錯了,何況被發現在霽城的妖怪縱使離開,也沒可能把所有妖怪都帶走吧?
魍魎是寄存在古舊器物裡的,如果沒有滿足條件,它們很難到處害人,隻能在一畝三分地,要把所有寄存著魍魎的古舊器物卷走,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事態反常更為妖。
謝吾行意識到霽城裡可能真的藏著道行極高的妖怪。
他稍微有些退怯。
麵對澡雪境的妖怪,他可沒什麼勝算,
好在是找到妖怪,他又沒跟薑望比誰先殺死妖怪,洞冥境的妖怪無非是一劍的事,澡雪境嘛,當然得看薑望。
抱著此般想法,謝吾行觀察了幾處最可能有妖怪藏身的地方,再一一排除。
他來到某處深巷,剛入拐角便撞上一人。
“哎呦!”
伴著一聲痛呼,有老媼跌坐在地。
“您沒事吧?”謝吾行忙上前攙扶。
老媼在唉唉聲裡抓著謝吾行手臂,像是有所察覺,她開始左捏捏右捏捏,謝吾行大驚失色,低眸看到老媼即將直襲要害,他猛地一把將其推開,羞憤道“老婆婆請自重!”
“武夫?不,原來是劍士。”老媼此刻很是精神,她笑眯眯說道“你撞到我了,得負責。”
謝吾行難以置信看著老媼,“你要臉麼?”
好家夥,上來就對我動手動腳,還要我對你負責,你當我祖母,我都嫌你年紀大。
老媼微笑說道“這種事要臉就做不成了。”
謝吾行一陣惡寒,他轉身便走。
但巷口忽然出現兩道如小山般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謝吾行皺眉,“二境武夫?”
老媼說道“遇見便是緣分,你彆想走。”
謝吾行回眸瞥向老媼,冷聲說道“我要走,誰都攔不住。”
有第二境武夫跟隨保護,想著老媼應是大戶人家的,縱然老伴可能沒了,此般行徑,他也很為老媼兒孫感到羞恥,若是老伴尚在,那就更恥辱了。
他大步向前,伸手便要把擋路的二境武夫扒拉到一邊。
但那兩人卻紋絲不動。
“嗯?”謝吾行有些意外,不由得加大力道,結果沒有絲毫改變。
他直接拔劍,其中一人同時伸手抓住劍身,另一人按住謝吾行的肩膀。
老媼笑道“乖乖聽話是你唯一的選擇。”
謝吾行嗤了一聲,說道“第二境武夫堪堪做到讓炁附著表麵,縱然肌膚如鐵,但內在仍是不堪一擊,許是仗著身形高大,比尋常武夫更有力氣,可在我眼裡,也與廢柴無異。”
有一絲劍意灌注劍身,謝吾行沒有取人性命的意思,目的僅是擊退兩名武夫,但也足以讓兩人身受重傷,給他們一個深刻教訓。
可很快謝吾行麵色凝滯。
劍身仍在那名武夫手裡,摁住他肩膀的武夫,力氣也變得更大,竟壓得他雙腿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