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應該就到這裡了吧?”鶯兒不懷好意地看見金發少年和一襲黑衣,笑道“最後送兩位一句話。”
“想要腳踏三條船的話,可要想好先抬哪隻腳!”
空麵如死灰地轉過身,如同一個提線木偶,往外邊走去,派蒙麵露擔憂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麼辦。
墨然散去岩元素構成的灶台,邁著流星大步離開,與龍行虎步的鐘離步伐相似,兩人都不想留在這。
身後,一句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嬌聲傳來,“墨老板如果平時有空,要記得多來找我哦!小女子一定掃榻以待。”
…………
離開春香窯附近,一行四人又走出去幾條街道才堪堪停下。
旅者是實在撐不住,至於鐘離是因為那些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墨然倒是還好,但是鶯兒的聲音,和優菈太像了,他總是心癢癢的。
所以,最後幸存的,隻有懵懂無知的派蒙。
鐘離望著穹頂的一輪明月,說道“諸位辛苦了,都先回去休息吧,待明日,我們在郊外的七天神像集合。”
派蒙掩嘴打了個哈欠,道“好,明天見。”
墨然揮手道彆,道“明日再會。”
…………
家中,身姿婀娜的霜發女子正在飯桌前等待,桌上端放著一碗剛剛做好的麵,熱氣騰騰的,給晚來歸家的人吃,正正好。
樓上的房間裡,即便睡覺也不摘掉敕令的小女孩在夢鄉中行走,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那個與樓下同樣霜發的女子沒有回來,應該是忙過頭了。
樓下的霜發女子便是申鶴,她估摸著父親應該快回了,便下廚,做了碗連心麵,和第一次見麵時,父親做給她的一樣。
申鶴手托著皎月一般的麵容,十分夢幻的眼眸不時瞥向家門,期盼那一襲黑衣早些回來。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該有的,不該有的”申鶴搖頭默念道,她知曉父親在外,是有正事要辦,她自認為不應該這麼念叨,以免影響到父親的正事。
“什麼不應該?”渾厚,溫柔的聲音從申鶴身後響起,她轉頭看去,是突然出現的一襲黑衣,她的父親。
“沒,沒有,隻是在想一個話本裡的橋段!”申鶴急中生智,胡扯了一句,便連忙道“父親,我做了麵,您嘗嘗。”
“嗯,色香味俱全,不愧是我女兒啊,哈哈。”墨然坐下,拿起碗旁的筷子,低頭吸溜勁道的麵條。
連心麵有一個自古傳下的寓意,傳聞食者能借此,與下廚之人心意相通,心連著心,永不分離,這個寓意多用於親情和愛情,用於現在的一幕倒也無不可。
一碗麵條下肚,墨然心滿意足地笑了笑,能在深夜回家時,有人點著燈,在飯桌前等著自己,飯桌上還有熱騰騰的飯菜,真好啊。
人世間最快樂的幾件事,莫過於此了吧。
墨然輕輕呼出一口氣,因為麵條是熱的,所以胃是暖的,因為有家人在旁,所以心是暖的。
墨然和申鶴都有一個家,那是在她才不過堪堪七歲,拜入師父門下時,重新擁有的家,她心裡的那間木屋已經在時間的消磨中,漸漸忘卻,直到現在,已經放下許久了。
現在的墨然,或者說十幾年前,甚至幾千年前,就已經有了家,不用住在冰冷的房子裡,自己擁著自己了。
那是墨然回到提瓦特的第一個家,一間蒙德的民居,那裡,有他思念至今的人,有他此生至死不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