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臉上又起了暴戾之色,但想到還需用到這些人,緩了語氣,給杜六倒了一杯茶,“你們都是大能之人,有你們助我,何愁不能成事?本王信你們。”
沒人不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做了一輩子奴才的人,杜六臉色也好看了許多,但還是規勸道,“王爺想要皇帝放下戒心,屬下能理解。
隻是到底還是要在意些名望,當年先帝能在眾多起義軍中出類拔萃,最後稱帝,最重要的就是民心擁護。”
景王不耐聽他說教,抬手示意他喝茶。
杜六跑了一路,也確實渴了,仰頭便一口喝儘,放下杯子依舊不放心道。
“屬下始終覺得那些刺客不是皇帝派來的,且杜二的死也有些蹊蹺,那日的刺客不像是奔著王爺來的,更像是為了殺杜二。”
景王對皇帝的印象,便是多疑,他認為自己這一路遇到的幾次刺殺,都是皇帝對他的試探,故而不認同杜六的說法。
“杜二一個皇宮暗衛,連麵目都沒有的人,誰會殺他?”
但想到什麼又厲了眉眼,“還是說這些年你們在養老基地招惹了什麼人?”
杜六忙解釋道,“屬下一眾安安分分等著王爺傳召,不敢有絲毫招搖之舉。”
景王沉了臉,“那你這次回去可查到什麼?皇帝昏迷那日有誰進了宮?還有那些刺客的下落。”
那日,他想讓蘇茂看看自己的能力,卻不想竟有人將皇帝魂魄拉了回去。
京中,除了先帝,他不曾發現還有誰有那本事。
可數月前,他突然感應不到先帝,自打他占了這具身體後,他與先帝魂魄相應,他感應不到對方,唯一的可能就是先帝徹底死了。
事後,他將先帝暗衛杜六等人召來身邊,從他們口中得知先帝的確沒熬過去,死了。
那京城還有誰能救皇帝?若有他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
杜六回道,“屬下無能,沒追蹤到那些刺客,也不曾發現宮中有懂玄學之人。
不過屬下打聽到,先前皇帝也暈過幾次,都是沒多久就自己醒轉的,興許他是天子,有真龍之氣護體?”
景王不語,心裡卻在想,或許是自己學藝還不精,畢竟這些年,也隻成了這一次,不過,他本也沒打算現在就要皇帝的命。
能讓蘇茂相信就成。
杜六見他不語,又勸道,“屬下實在擔心橫生枝節,還請王爺再謹慎些。”
杜二雖是個暗衛,卻是將時煜從鳳昭帶來的人,他擔心是不是鳳昭人尋來了。
可鳳昭的人如果查到了杜二身上,不應該是抓活口逼問鳳昭太子的下落麼。
那日的刺客直奔杜二的命去的,更像是滅口!
莫非,他們已經知道鳳昭太子的下落?
不對,杜二帶走了他們的太子,他們就算是知道鳳昭太子的下落,也會抓了人好生折磨以報當年之仇才是,而不是這樣一劍斃命。
還是說,殺杜二的是時煜?他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不願暴露所以才殺了杜二滅口?
這更不對,相較於沒有實權的大魏容王,做鳳昭太子豈不是更好。
究竟會是誰要殺杜二滅口,杜六渾濁的眸光幾度閃爍。
景王留意到他似有心事,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杜六忙斂了神色,回道,“或許王爺說得對,那些刺客是皇上派人來試探您的。”
皇帝怎麼可能滅杜二的口,若皇帝知道時煜的真正身份,隻怕恨不得當即就公開了,將時煜趕出皇家。
先帝那些年,擔心兄弟兩個和睦,被皇帝察覺他要對時煜做的事,早就讓兄弟關係破裂。
沒人比皇帝更討厭時煜留在皇家。
可惜這些他卻不能對景王說,景王不知時煜的真正身份,先帝當年瞞著他,他便不能貿然讓景王知道,以免壞了先帝的事。
景王的確認為是皇帝想要試探他,倒也沒懷疑,不過他疑心了另一件事,“先帝這次真的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