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衛婉儀,“你說他派人刺殺你,可有證人?”
衛婉儀忙道,“有,當時活捉了景王身邊的護衛,請陛下允他上堂作證。”
皇帝點頭,“準,順道將景王也請進宮來。”
忙有太監領命而去。
證人很快被帶了上來,這護衛是個尋常護衛,隻知當日的確是要去追殺景王妃的。
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時煜一行人活捉了,所以,帶隊頭領還來不及告知底下人,景王用意是恐嚇景王妃。
護衛自然就不知道景王真實意圖,被困這樣久,又是到了天子麵前,皇帝沒問幾句,他便承認了景王要殺景王妃的事。
有了前麵衛婉儀說景王似變了個人的鋪墊,又有護衛作證,大家隱隱已經相信,的確是景王要殺妻屠子。
所以,當半死不活的小鬼被抬上議政殿,看著他對著衛婉儀一副恨不能吃人的表情,大家更確定了心中猜想。
先前幫著景王說話的於官員和劉大人心中叫苦連連。
小鬼可顧不得兩人的心情,他隻知道來的路上,宮裡太監告訴他,衛婉儀居然敢在早朝時告他。
他不過就是想嚇唬嚇唬她,他不信衛婉儀不知道,卻給他扣那麼大個殺妻的帽子,還說他不是真正的景王。
這個賤人,之前在永州裝的那樣好,背著他竟囂張至此,還敢提和離。
等下便帶她回府,看他怎麼收拾他,他就不信,皇上還真能同意他們和離,真能任由她帶走皇家血脈。
皇家可從沒被和離的,除非皇帝不要皇家顏麵了。
這般想著他惡狠狠瞪了衛婉儀一眼。
景王時謙本是溫和相貌,但小鬼附身多年,麵相早已發生改變,瞪人時,戾氣掩都掩不住,衛婉儀被嚇得身子一抖。
她是真的怕。
皇帝上朝前,便吩咐了太監要將早朝發生的事,告知小鬼好激怒他,沒想到效果比預想的還好。
他蹙了蹙眉,“景王,景王妃歸京途中遇到的刺客,可是你指使的?”
小鬼看見那護衛,便知抵賴不了,點了點頭,但點頭之後,他對著皇帝極力想比劃什麼。
他想同皇帝解釋,那隻是恐嚇,不是真的要殺她,更沒有孩子什麼事。
可他被衛清晏喂了啞藥,說不了話,右手也被龔縉踩斷,隻有一個左手費力地亂舞著。
加上猙獰麵目,在眾人看來就像是對皇帝極為不滿。
皇帝見他點頭,就當他是承認了,怒拍龍椅,“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先前景王妃要求和離,朕還隻當她任性,這才召你回京,讓你們夫婦當麵說個清楚。
朕沒想到,你竟歹毒如斯,對自己的妻兒下手,便是看在衛老將軍的麵上,朕也容不得你這般欺辱衛家女。
筆墨伺候,朕今日要親自為你們擬和離書,你既對兩個孩子毫無慈父之心,那便讓他們跟著他們的母親。
但他們到底是我時家血脈,不可流落在外,朕便賜封景王長子為魯郡王,賜郡王宅邸一座。
此後他們母子三人便落腳魯郡王府,任何人不得欺辱他們母子,否則朕定重罰。”
皇帝話落,衛婉儀一顆心終於落了地,伏身叩謝。
滾燙的淚珠滴答掉在地上,徐徐暈開。
常姑娘,不,是兄長,兄長雖沒與她相認,卻為她籌謀好了一切,她做到了自己曾經的承諾,她會護她,她依舊在護著她。
可她該拿什麼回報兄長,衛婉儀哭著哭著又笑了。
小鬼則急得恨不能從擔架上爬起,但他爬不起,隻能愈加張牙舞爪,惹得一眾官員頻頻皺眉。
眼前的人,還哪有從前那個景王的半分影子?
是以,先前那個和景王有相交的老臣,再次道,“陛下,臣瞧著此人的確不像景王,還請陛下徹查。”
皇帝頷首,示意馮若寶,“你近身去瞧瞧,是否有人皮麵具之類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