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餘琛尚未掌握那煉炁之法,無法賦予那紙人紙馬神通偉力,所以彆看這紙人兒栩栩如生,但本質上還是幾十根竹條與黃紙結合的脆弱之物。
哪怕是周司簿的鬼魂上了身,也一樣。
所以平日裡從渭水清風陵到縣城,尋常時候腳程隻需要一個時辰的路,周司簿硬是走了兩個多時辰。
風雪之下,餘琛也不敢扛著他跑路,要不然風大雪急,還沒到縣城,怕是紙人就散架了。
到時候周禮見到他缺胳膊少腿兒的老爹,彆說促膝相談,怕是會直接嚇尿了褲子。
總而言之,當餘琛和帶著兜帽隱藏模樣的周司簿指著沒人的路走,來到縣城後,太陽已經下山去了。
一人一鬼在風雪裡,望周家宅子門口一瞧,雪麵平整,沒有腳印,也卻沒發現門口有馬匹侍從啥的。
這樣一看,那周禮怕是,還沒趕回來咧!
於是,他們來到城西門口的一家夜茶酒鋪,就坐在那兒等。
渭水城西門,是前往州府的必經之路,周禮要從州府的金陽商會回來,一定要經過這個地兒。
另一邊,整個大夏疆土,天寒地凍。
官道上,一匹烈馬踏碎風雪,飛馳而過!
這馬鞍上的,是一中年男子,樣貌中等,體型中等,隻有那穿一身的長裘證明價值不菲,神色焦急,不住地用鞭子抽打著馬屁股!
馬兒吃痛,更加賣力地跑起來。
可這馬有力竭時,跑不動了,中年男人便在驛站換一匹,快馬加鞭,一刻不停!
終於在那夜深時分,騎著馬回到了渭水來!
在城門口,翻身下馬,狂奔著往城裡趕去!
“爹!您可堅持住啊!孩兒回來了!”
“孩兒以後不出去了!正好娟兒要生了,正好把她接過來,咱們一家三口就在渭水照顧您!”
“……”
男子著急忙慌,心急如焚,嘴裡不住地念叨著。
看那模樣,竟與周司簿七八分相似,怕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周禮了。
這個年代,通訊並不發達,哪怕是有錢人家,也隻能靠信鴿傳遞消息。
所以周禮在受到自家老爹不省人事的消息後,快馬加鞭趕回來,這一刻,他還不曉得,他爹已在清早就咽了氣兒了!
快步踏過城門,周禮就要往家趕,卻突然瞥見,城門樓的夜茶酒鋪前,一個佝僂又熟悉的身影,正拄著拐站在那兒。
打眼一看!
哎!
這不是正是他爹嗎?
周禮當時就感覺自個兒腦袋裡嗡嗡的!
不是是爹摔了一跤,不省人事嗎?
咋這麼大雪天的還在外邊兒?
他停下腳步,試探性走過去,看了一眼!
那眉眼,那樣貌,那身形,那渾濁的老眼……沒錯,就是他爹!
“爹……您……您怎麼在這兒?”周禮走進茶鋪裡,心急之下,再也顧不得冷戰了,開口就道,“娘不是說您摔了,昏迷了過去麼?”
“坐。”
周司簿抬眼,指著茶鋪裡的板凳兒,看著自己的兒子“你以為你爹以前是乾啥的?打仗的!區區摔一跤,有啥大事兒?要真有事兒,還能來城門口接你?”
聽罷,周禮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心想要是真出啥問題,恐怕娘也不會讓爹跑出來就是了。
“好,那咱先回家,外邊兒天冷,怕您遭不住。”周禮開口道。
“回啥!老頭子我今兒就想跟你喝點兒,你娘可不會讓。”周司簿板著臉,搖頭。
然後看向那茶鋪小二,“上酒!”
周禮無奈,隻得坐在周司簿對麵。
很快,小二上來幾盤花生米兒,兩盤醬牛肉,一壇老酒,一壺醒茶。
“一路趕回來,累了吧,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