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雖說衙門和占天司的反應迅速得很,第一時間就爬上那朱雀塔,將留影石頭摧毀了去。
但那一問一答的短短幾句話,還是一覽無餘地被諸多百姓聽見和看見了。
滿城嘩然!
無比動蕩!
街頭巷尾,都在怒罵!
罵那藥王樓草菅人命!
罵那朱雀城守隻手遮天!
罵這天子腳下目無王法!
一時間,風向調轉!
原本吧,在大夥兒心裡,那名為“判官”的凶手還是個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殺神君,斬城守,是個猖狂無比的血手屠夫!
但這留影石一曝光後,市井之間的輿論風向,卻是偏向了這凶手這邊!
殺得好!
殺得妙!
殺得黑心官吏哇哇叫!
更有人說,那凶手判官,隻殺罪大惡極之人!
——畢竟這次的事兒雖然鬨得很大,幾乎震蕩了整個京城,但說白了也就死了仨人而已。
醉酒煉丹害死人的陳長老,草菅人命的藥王樓主,還有那利欲熏心的黑官城守常天樂!
至於其他人,無論是藥王樓的其他煉丹師,還是城守的一草一木,都沒受到一點兒傷害!
恩怨分明,絕不傷及無辜!
這不是英雄,什麼才是英雄?!
總而言之,隨著輿論的風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瘋狂奔湧的時候。
占天司的北方神君來了。
刑部尚書也來了。
他們並沒有公開否認那留影石畫麵的真實性,隻是秉承著一個念頭,秉公辦案。
——無論常天樂如何腐敗,無論他如何黑心,無論他是否罪大惡極。
但說到底,他也是官袍加身,朝廷欽點的朱雀城守!
他犯了罪,自有朝廷處置!
輪得到你什麼判官來動用私刑?
朝廷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皇帝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大夏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所以哪怕逆著整個朱雀城的輿論,占天司和刑部也要將那凶手判官親手捉住,送上斷頭台,處以極刑!
那占天司北方神君更是從占天司帶來了三山九脈國運大陣朱雀城分陣的中樞,一來就直接將整個朱雀城封鎖,彆說人,就是一隻蚊子,也甭想跑出去!
然後,甕中捉鱉!
整個朱雀城衙門刑司加上占天司的人,刑部的人,全程搜索!
一人不落,一戶不漏!
尋找可疑之人。
光是住在酒樓裡的餘琛和石頭,就前前後後遭遇了三輪盤查。
當然,什麼也沒查出來就是了。
他不僅手握門客令牌,殺人的時候也用了紙人代替本尊住在酒樓裡,所以還能準確說出案發時候自個兒在哪兒又有誰能作證,再怎麼懷疑也懷疑不到他頭上來。
動蕩之間,十天日子,轉眼而過。
整個朱雀城,可謂是被翻了個底兒朝天!
同樣,在這十天裡,茫茫朱雀城被三山九脈國運大陣所籠罩,隻進不出。
直到第十一天的時候,封城所造成的影響,已讓無數百姓怨聲載道。
——畢竟大夥兒都要過活的,你這一直封著城算怎麼回事兒?
終於,在無數百姓的怒火與反對之下,這場持續了十來天的大搜捕終於宣告失敗。
占天司北方神君與刑部尚書,铩羽而歸。
三山九脈國運大陣解開,封城之令廢除,街巷上也不見了那些行色匆匆的煉炁士……
一切,恢複如常。
第十二天一早,餘琛和石頭從酒樓走出來,在路邊攤兒吃了碗蔥花陽春麵,咕嚕咕嚕喝了盅豆漿,才買上柴米油鹽肉,優哉遊哉上了不歸陵去。
回了不歸陵上,他先取出黃泉水,給饑渴難耐的虞幼魚灌注了進去。
然後緊閉門窗,盤膝而坐。
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丹藥來。
思緒,好似回到了那天晚上,將朱雀城守常天樂殺死以後,返回酒樓,通過度人經進入陰曹地府,黃泉河畔。
那天,元忱慘不忍睹的鬼魂,終於從無儘的痛苦與怨氣中解脫,漆黑的濃霧裡,走出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對著餘琛深深一行禮後,度過黃泉,投胎轉世去了。
而那時候,他的遺願完成,度人經金光大放之間,便給他餘琛這一枚金光閃閃的丹藥。
其名——魚躍龍門。
據度人經的那股莫名的意念可知,乃是一枚蘊藏無儘天地之炁與造化道韻的無上神丹。
還傳說有一天鯉魚,一口吞下以後,躍過龍門,化作真龍!
故此得名,魚躍龍門丹!
至於其功效,也早已不言而喻,便是用來脫服,以那其中天地之炁與無儘道韻淬煉身軀,提升道行境界之用了。
同時,這些日子,餘琛也發現了。
他靈庭當中的靈相,雖然總感覺隨時隨刻都有可能突破那一道天譴,跨越靈庭與神薹桎梏,破碎虛空而飛升神薹之境。
但總感覺,差了一絲。
就好像一副無比威能肅穆的神龍畫卷,少了一隻眼睛那般,總是差那麼一點兒,方才圓滿。
餘琛不曉得倘若他以水磨功夫,需要什麼時候方才能真正補足那一點兒“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