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荒廢古寺。
濃霧籠罩,不分東南西北。
天地之炁在陣法的作用下化作一道道衝擊洪流,從濃霧中湧出來,殺向南神君與張智凡。
且看南神君盤膝而坐,手印翻飛,幾乎快要化作殘影那般。
而張智凡手持長劍,劍刃噴薄出熾烈光芒,精準地命中那天地之炁的衝擊。
——遊刃有餘。
但儘管如此,師徒二人的臉色卻都不太好看。
因為從進入這個荒廢寺廟以後,他倆就發現了,這不是什麼要人命的殺陣,而是一座專門用來困住入陣者的迷陣。
那些個翻湧的天地之炁,不過是添頭罷了。
這四周濃濃的迷霧,方才是這座陣法最為可怕的地方。
它讓二人分不清南北西,走不出這荒廢寺廟的範圍,永遠都在這無儘的迷霧中徘徊。
所以在明悟了這一點以後,南神君當機立斷,盤膝而坐,試圖尋找這陣法的陣眼並將其摧毀,徹底破滅了這迷陣。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天。
南神君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搖頭晃腦,而張智凡則在一旁抵擋那天地之炁的衝擊。
終於,在某一刻。
南神君睜開雙眸,眼瞳中精光迸射!
“找到了!”
話音落下,到見他屈指一彈,一道青色光華自指尖迸射而出!
唰唰唰!
又是幾指!
凜冽的青光撕裂迷霧,向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去!
便聽迷霧中傳來一聲聲轟隆隆的爆炸之聲!
緊接著,那縈繞不絕的濃濃迷霧,便緩緩消散,顯露出這破舊古寺的真正模樣!
那些掩埋在塵土當中的無儘陣紋,在陣眼被摧毀以後也瞬間黯淡,失去了光澤!
“大手筆啊!”
南神君稚嫩的臉上卻顯露出一抹冷冽的光,
“我雖不知曉這陣法之名,但能以十八枚陣眼為基,整個寺廟為陣,布下遮天之迷,掩蓋六合八荒,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看來布陣之人是許久之前就開始在準備了啊!”
張智凡聽罷,也是咂舌。
他無法理解,那群“叛軍”費那麼大陣仗也要困住他們,究竟是想乾什麼。
“待會兒就知曉了。”
南神君深吸一口氣,望向東方。
如今迷陣解除,他卻是已經能夠感受到,在那個方向,幾百裡開外,有浩蕩的天地之炁的震蕩!
倘若不出意外的話,和那群“叛軍”脫不了乾係!
“走!”
南神君手一揮,青色葫蘆載起倆人,騰空而起,朝天地之炁異動的方向殺去!
同一時刻。
大皇子一行人,經曆了一場猶如黃粱大夢一般的詭異幻境。
在那幻境當中,大皇子手下門客各顯神通,將那五千兵馬儘數碾碎!
那靈相境的趙將軍,也是被老頭兒的三炷災香偷襲,最後被大皇子斬斷了頭顱!
隨後,他讓人點燃烈火,偽造現場,大功告成,就等著南神君和剩下的朝廷軍隊前來!
可就在這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時候吧,出意外了。
大皇子突然眼前的景象驟然崩碎,雙眼一黑,墜入深淵!
——那種感覺吧,並不陌生,反而相當熟悉。
就好似清晨早起,從夢中驚醒時,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僅片刻以後,大皇子雙眼一睜!
熾烈的夕陽光芒映射,讓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然後,當視線恢複以後,一切方才映入眼簾。
且看那龐大的盆地,那原本作為他為趙將軍和五千兵馬準備的“墓地”,那叛軍和朝廷軍隊同歸於儘的戰場。
那裡邊兒,趙將軍神色呆滯,五千兵馬左右環顧,也是一臉迷茫。
大皇子愣了,轉頭看去。
卻又見自個兒的門客立在身旁,那些“叛軍”站在包圍圈上,箭已搭弓,蓄勢待發。
——同樣的,他們臉上,也是一副驚駭茫然。
大皇子一愣,反應過來。
——這是回到了自個兒與那五千兵馬開戰之前?
什麼情況?!
他心頭一驚,環顧天上地下,最後目光落在那趙將軍身上,死死盯著!
“你……你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對!你已經死了!親手被本殿斬下腦袋!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這是什麼妖魔邪術!”
他的聲音凜冽森寒,但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恐錯愕!
哪怕身為皇子,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神異之事。
眼前發生的一切,也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那些明明已經發生的事,就好似一場大夢,又好似時光倒流!
同時,大皇子說出這番話以後,他的門客和士兵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儘是恐懼與茫然。
顯然,他們和大皇子一樣,同樣有著方才圍攻那五千兵馬的記憶。
而作為被大皇子厲聲質問的對象,趙將軍也是一臉懵逼!
他清楚地記得,大皇子圖窮匕見,他的門客和軍隊暴起殺來,將五千兵馬全部屠殺後,又將自個兒的腦袋也砍斷了下來。
——甚至脖頸之間,殘留的幻覺痛都如此真實!
但偏偏,眼睛一閉一睜。
嘿!
跟做夢一樣!
他也無法理解。
就這般,雙方人馬,在詭異的情況之下,竟陷入了暫時的停滯。
直到幾個呼吸後,大皇子臉色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