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有人行刺!”
“快來人啊!”
呼——
可回應他的呼喚的,隻有冰冷的夜風聲,吹開了門。
他一望,就看見那些侍女家丁,護衛死士,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氣息平穩,睡得香甜。
於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曹宇安心頭升起來。
“你……你想乾什麼?”
“本官可沒得罪你!”
“你找錯了人!”
“本官乃朝廷命官!殺了本官那是誅連九族之罪!你敢?!”
很明顯,生死之間,曹宇安已口不擇言。
餘琛沒回他,隻是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那意思曹宇安也看得懂。
——我連大皇子東神君都殺了,你一個工部尚書,算什麼東西?
於是,在那股可怕的求生欲之下,曹宇安邁動那像是灌了鉛一般的雙腿,奪路而逃!
唰!
就在這時,隻聽聞那風被撕裂!
兩尊凶神惡煞的陰兵,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手起鐮落,寒光閃爍之間,曹宇安隻感覺雙腿一涼,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
低頭一看,多少臉色蒼白!
隻看自個兒雙腿,已齊膝而斷。
“啊!!!”
慘叫聲中,他扔下那箱中女,雙手並用,向外爬去。
可那兩尊陰兵,豈會給他機會,鬼鐮寒光再閃,曹宇安兩根胳膊也應聲而斷,鮮血噴湧,好似汩汩的泉水,染紅地麵!
在驚恐的慘嚎聲裡,兩尊陰兵將他從門口拖了回來,扔在書桌下方。
“曹大人,說說吧。”
就看那高高在上的鬼神判官,取出一麵銅鏡,對著自個兒,開始問話。
而曹宇安也跟失了神一樣,問啥答啥。
於是,曾經那些荒誕的故事,方才浮出水麵。
且說這曹宇安,無比迷信,甚至到了癡迷地步。
這是餘琛先前就曉得的。
後來,故人之徒,黃越兄妹,下山投靠。
曹宇安為了名聲,也為了報恩,收留了他倆。
其妹黃言紓天資不錯,曹宇安一開始真是想將其送進道觀修行,結下善緣。
可這修行之事,自然先要問那生辰八字。
黃言紓如實一答。
卻讓曹宇安生了彆樣的心思。
先前不是說了麼,他自從科舉高中以後,就迷信得很。
剛來京城任職的時候,遇見了個大師,那大師算出,曹宇安身為男子卻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先天缺少陽氣,八字屬陰,而這般命格在朝堂上,那是定然走不遠的。
所以需要找一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且和他八字相合的女子,相互結合,方才能補足氣運命格,從此平步青雲。
這種批話,一聽就曉得是扯犢子的。
但向來迷信的曹宇安卻信了,並將其奉為圭臬,一直記著。
隻是這陽時生的女子好找,既是陰年陰月陰時陰日生的,又和曹宇安八字相合的,卻是難找得很,所以這些年來,他也就能想想而已。
可好巧不巧的,這救命恩人的徒弟,就是自個兒找了好多年沒找到的人!
這咋辦?
曹宇安當然是好言相勸,讓那黃言紓嫁給自個兒。
但人家二八少女,你一個是四十多歲的糟老頭子都能做人家爹了,誰願意?
黃言紓自是嚴詞拒絕。
這可就讓曹宇安犯了難。
一邊去自個兒的改命之法,倘若就此放過,他自是不甘;一邊又是救命恩人的徒弟,倘若用強,他良心難安。
那咋整?
總不能為了良心讓自個兒受委屈吧?
於是在某天夜裡,曹宇安給黃言紓下了藥,強行有了那夫妻之實。
自此以後,黃言紓變了個人,沉默寡言。
但曹宇安當時卻不知曉,她正計劃著逃跑呢!
——趁著夜色,翻牆出去,逃出生天!
但當初的還是侍郎的曹宇安侍郎府的護衛豈是開玩笑的?
一個弱女子,也想逃出去?
她這磨破了手腳,剛剛翻上圍牆,就看見自個兒兄長正在一條街之隔的茶樓裡喝酒,心頭一喜,剛想喊。
背後一股大力就將她拽回了深淵裡。
黃言紓轉過頭,看到的是你滿臉陰沉的曹宇安。
後來,為了不再讓她逃跑,他斬斷了她的四肢,將其囚進一個精美的罐子裡,日夜陪伴。
再後來,傷勢惡化,加上失去希望,黃言紓身體狀況急劇惡化,沒兩年就氣若遊絲,快要不行了。
曹宇安見了,當即請來某個道觀的巫術大師,在黃言紓死前的最後一刻,將她腦袋斬下來,經過數十道秘法煉製,煉成了“箱中美人”,陪伴左右。
而在這“陰陽相合”之下,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曹宇安當真步步高什,甚至從原本的侍郎坐到了尚書的寶座,權傾六部之一!
就可憐了那黃言紓,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兒,成了彆人手中玩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