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收起了殺生之劍以後,餘琛取出紙筆,讓文聖老頭兒修書一封。
其中詳細地說明了從那場鴻門宴開始,三聖一帝誅殺戚後,到戚後假死奪取國師皮囊為非坐歹,再到後來圖謀聖璽的所有經過。
包括餘琛和文聖老頭兒對於“啟元帝已經被戚後操控”的猜測。
其中還添加了很多隻有文聖老頭兒和宋相才知曉的秘辛。
然後施展紙人紙馬神通,將信紙化作一枚紙鶴,振翅高飛,飛向京城。
不多時候,紙鶴停留在京城相府的書房窗台上。
剛從紅光寺的廢墟回來而一無所獲的宋相,發現了它。
他眉頭一挑,將信紙展開來。
隨著臉色逐漸陰沉。
——知曉了一切。
同時,也根據那些隻有他和文聖老頭兒才知曉的細節,確定了這信是文聖老頭兒親手寫下。
良久以後,放下信紙,倚靠在椅子上。
一些疑問,終於得以解答。
為何那早已銷聲匿跡數十年的月下蟬會突然出現?因為戚後壓根兒沒死,這些年來,恐怕她早已將月下蟬重建,甚至滲透到了占天司內部。
為何國師會跟他幾乎同時去到紅光寺下,才不是什麼天龜占卜,而是因為那紅光寺下的月下蟬據點的主人就是那披著國師皮囊的戚後,據點被毀,曲幽河被釋放,她自然要來查看。
又為何突然之間,她又急匆匆離去,更是因為真正的國師曲幽河自我了斷以後,他的皮囊失去生機,極速腐敗為了防止被自個兒發現,所以才二話不說飛奔逃去!
“呼……”
宋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明悟了一切。
然後,站起身來。
目光瞥向那信紙最後的一句話。
——有朝一日,可願殺賊?
這位一朝之相,取出筆墨紙硯,揮毫之間落在一個這兒。
——可。
算是回答。
然後將信紙重新折成紙鶴,往窗外一放,紙鶴便飛進茫茫夜色當中,沒了蹤影。
至此,雖然雙方還未曾見過麵,但也表示至少在“敵對戚後”這件事上,餘琛和宋相站在了同一陣營。
翌日,天光大亮。
沉睡了一眼的京城,沒有因為昨晚在紅光寺廢墟發生了的事兒有任何影響。
大夥兒該乾啥乾啥,絲毫沒有察覺到半點兒異樣。
直到某一刻。
咚!
咚!
咚!
位於皇城內部的天鐘轟然震響!
大夥兒驚駭地抬起頭去。
隻聽天鐘一連九響,回蕩不絕。
哪怕是鐘聲徹底停下,整個京城上上下下,也依舊被詭異的死寂覆蓋,沒有半點兒聲息。
天鐘!
這玩意兒一響,便代表著有大事兒發生!
從啟元帝繼位開始,天鐘隻響了四次。
第一次是鴻門宴上,戚後伏誅。
第二次是一年多前,海外邪修入侵。
第三次是一年前,大夏文聖隕落。
第四次是不久前,判官入侵皇宮,劫走齊安公主。
今兒,是第五次。
而大夥兒也都清楚,雖然天鐘震響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每一次鐘鳴都代表著可怕的變故!
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短暫的死寂過後,京城上下,一片嘩然,議論之間,驚恐的情緒蔓延。
紛紛猜測究竟又是出了什麼事兒。
直到日上三竿。
一個消息,不脛而走。
字兒不多,但簡直駭人聽聞!
——大夏三聖之一,萬法山之主,占天司國師曲幽河,死了!
那一瞬間,聽到這消息的人,無論是黎明百姓還是達官貴人亦或是江湖豪客,都驚掉了下巴。
良久難以置信!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占天司舉辦國葬,浩浩蕩蕩將國師埋葬。
宋相和賀子秋在送行隊伍中,冷眼看著每一個人,企圖從中找到戚後的身影,但最後,也一無所獲。
餘琛也在圍觀百姓裡,冷眼旁觀。
——對於這事兒,他並不意外。
畢竟真正的曲幽河一死,他的皮囊生機潰散,戚後自然不可能再借助國師的身份為非坐歹。
所以,國師這個身份,必須死。
否則沒法兒給天下人任何交代。
現在的問題是,在失去了國師的皮囊後,戚後又變成了誰?
一整天,除了那些純粹看熱鬨、七嘴八舌的百姓,和惶恐驚駭的朝廷大臣們以外,餘琛和宋相都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尋找戚後的蹤影。
但五六個個時辰看下來,哪怕葬禮都結束了。
也沒一點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