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黃昏時候,餘琛打道回府,回了不歸陵上。
和文聖老頭兒以及虞幼魚,圍爐煮茶。
“看來那戚後怕是早就留了後手——除了齊安公主的肉身以外,她肯定還準備了彆的容器,否則不可能那麼快從曲幽河的身份裡脫身。”
文聖老頭兒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歎了口氣“就是不知她這會兒又頂替了誰的身份?甚至是否還在占天司裡都說不一定。”
“不管她又變成了誰,至少如今她已失去了以國師的身份掌控占天司的權力;倘若是她不願意放棄占天司的話——誰繼任下一任國師,誰就是戚後。”餘琛目中精光閃爍。
“若是她按兵不動呢?”虞幼魚雙手托腮,問道。
“那就交給那位宋相來查了。”
餘琛深吸一口氣“他紮根朝廷那麼多年,總有些自己的手段,比我們胡亂瞎猜來得有用得多——再說了,既然是同盟,那位宋相也彆想坐享其成,得出些力氣才是。
等她再度暴露身份,顯出端倪的時候,就是決戰之時!”
這話一處,虞幼魚和文聖老頭兒都是點頭。
三言兩語之間,接下來的計劃,就已經敲定下來。
反正先盯著國師的位置,誰繼任了下一任國師,誰就是戚後。
倘若她一直忍耐,按兵不動,那就讓朝廷裡的宋相去查。
一旦查到了。
那就……不死不休!
於是,這檔子事兒算是先行擱置。
日子,又暫時回歸的日常。
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半個月。
天候入夏。
氣溫炎熱起來,和熙的陽光變得毒辣,高懸天頂,灑落熾烈,帶來蒸蒸暑意。
稷下書院在經曆了子季大儒的事兒以後,也在混亂中恢複了秩序,無數門徒士子重新複學。青浣和石頭也再度回到了那早出晚歸的生活。
六月天氣,炎炎盛夏。
餘琛也在這燥熱的夏天裡,度過了他二十歲的生日。
晚上,他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又下山買來美酒。
天上繁星點點,銀月如鉤,萬裡無雲;地上觥籌交錯,人鬼共聚,不醉不歸。
說來也是唏噓。
倘若餘琛沒有得到度人經,沒有走上這麼一條路,恐怕這會兒已經踏上流放漠北的路途了吧,最後或許會在那九死一生的流放路上,變成了一座矮矮的墳墓。
哦,也有可能是沒有他的攪和,神武王計劃成功,直接將江州給煉了,他餘琛也會變成一枚枚神丹中微不足道的一縷血肉生機。
但這會兒呢?
他來了京城,成了讓整個朝廷聞之膽寒的“判官”,甚至擁有了改變整個大夏局勢的力量。
當真可謂是……世事無常。
翌日。
餘琛二十歲生日的第一天。
從床上爬起來,推門一看。
嘿!
開門紅!
就看見幾個斂官兒,正在挖坑。
而他們身後,一輛輛板車停著,蓋著一張張黃白裹屍布,鮮紅的血浸透了布帛。
打眼一望。
林林總總十多具屍首,觸目驚心。
當真是一場開門紅!
見了餘琛,幾個斂官兒打了個招呼。
就絮絮叨叨跟他講起來,這些屍首究竟是啥事兒。
且說這會兒是六月下旬,距天鐘九響國師殉葬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大夥兒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日子一天天照常過。
而就在昨兒晚上,京城裡來了十幾個女人,衣著迥異,口音也大相徑庭,一看就不是一個地方來的,不曉得為啥聚到了一起。
清晨天蒙蒙亮時候,她們就早早起來,跪在了洛水橋上。
那些官兵一看,肯定得管啊,就問她們到底有啥事兒。
那十幾個女人隻哭著說,他們乃是為尋夫而來。
那官兵又問,他們丈夫去哪兒了。
她們就說自個兒的丈夫乃是工部的卸嶺力士,而今已經大半年沒得消息了。
那官兵讓她們稍等,就去工部稟報去了。
沒多會兒,工部傳召她們進府。
裡邊兒發生的事兒,這些斂官兒就不清楚了。
隻曉得後來啊,這十幾個女人從工部出來以後,一直跪在工部大門口哭,哭得聲聲泣血,說朝廷草菅人命啥的。
引來不少京城百姓都在圍觀。
也正在大夥兒議論紛紛的時候吧。
突見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隻聽嗡隆一聲,工部巍峨宮牆竟轟然倒塌!
沉重的磚石砸落下來,引起無數塵埃,把那十幾個女子都給砸死了。
這一幕,讓無數看熱鬨的老百姓大呼有天大的冤枉,十數婦人,哭倒宮牆!
而後,幾個斂官兒接下活兒,把這十幾個婦人的屍首,搬上山來。
餘琛聽到這兒,直接就愣了。
哭倒宮牆?
十幾個一看就是凡人的百姓婦人,把那開海境的煉炁士都不一定能轟塌的工部圍牆哭倒了?
你擱這兒演玄幻故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