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啟國陣,將其鎮殺於皇宮禦書房內,此滔天大罪,按律當五馬分屍,懸首槁街,誅儘九族。
然帝有仁心,念其在任其間,勞苦功高,特就其全屍,赦免九族,僅革去功名,廢除相府。
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消息一出,整個京城,儘皆嘩然。
宋相為人,忠心耿耿,天地明鑒,百姓眼觀。
甚至於先前那誅殺惡毒戚後一戰中,險些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如此一個甘願為了大夏百姓獻出生命之人,怎麼就突然成了亂臣賊子,反了呢?
“去他娘的!誰信誰傻!宋相是啥人?咱老百姓不清楚嗎?當初那朝廷惡官裘從文欺行霸市,無惡不作,宋相一劍就將其斬了!其心清朗,天地可鑒!”
“就是!還有先前那惡毒戚後,執掌占天司,要不是宋相,咱們今兒怕是早就沒命了去!這般胸懷,哪怕我是亂臣賊子,丞相大人都不可能是!”
“可笑可笑!簡直可笑!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侍君數十年,到頭來卻落得個一身汙名!”
“少說兩句,打會兒當差的給你抓進大牢裡把腦袋砍咯!”
“少說個屁!老子就是當差的!這差不當也罷!”
“……”
一時間,整個京城,罵聲四起。
甚至諸多出格的言論,流傳市井。
這放在平時,高低得被官兵抓進牢裡打板子伺候,可這會兒,官兵也在罵。
但罵歸罵啊,實際上也難掀起什麼浪潮。
相府裡。
賀子秋領了聖旨,一句話都沒說。
隻是恭恭敬敬向著宋相的屍首磕了幾個頭,跟著幾個斂官兒,一起把宋相的屍首送上了山。
這消息,餘琛曉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先前他的確是見那國運大陣再啟,可看來看去也沒看到什麼大動靜。
而他那會兒也不可能衝進皇宮裡去瞧瞧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就暫且擱置了。
直到大清早,眼睛一睜。
就聽到宋相謀反,然後被啟元帝殺了的消息。
整個人直接傻那兒了。
久久沒反應過來。
宋相反了?
這他媽誰信啊?
餘琛和這位國相打過幾次交道,他就屬於那種滿腦子都是大夏國民的死腦筋。
這種人反了,和餘琛把自己閹了進宮當太監一樣離譜。
但正所謂,沒事兒的時候啥事兒沒有,有事兒的時候都趕著一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罵啟元帝兩句呢,度人經就嗡嗡震動起來。
他取出來展開一看。
就見那黃泉河畔的齊物司外,魯鈍老頭兒興高采烈地向著天上招手,手舞足蹈。
餘琛早飯還沒來得及扒拉兩口,這會兒也沒了食欲,乾脆一步踏入陰曹地府,來到齊物司外。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魯鈍老頭兒拉著另外那個老頭兒,興高采烈道“您交給老頭子的神薹,破解啦!”
餘琛聽罷,當即眼前一亮,“說!”
“好嘞!”
魯鈍老頭兒也不賣關子,繼續道,
“先是那紮根寄生在神薹裡的金蟲,老頭兒雖然完全認不得那是什麼玩意兒,查閱了古籍也無從知曉,但後來老頭兒換了個法子——老頭子我不曉得,不代表彆人不曉得啊!
老頭子托那李判官,讓他帶老頭子去了一趟江州,結果還真找到了線索!
咱們找到個來自南疆的巫術大師,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金蟲的身份,喚作奪心蠱——這是一種極為陰險毒辣的蠱蟲,雖然養蠱之法早已在大夏征服南疆各部時失傳了,但存世還有幾頭。
其作用便是如其名那般,奪心攝魂,隻要被此蟲紮根於神薹,再以特定的音律敲擊特定的樂器,便能操控受蠱者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惡毒得很呐!”
聽罷,餘琛微微點頭,但並沒有插嘴,而是繼續聽魯鈍老頭兒的下文。
“哦!對!還有那神薹!”
魯鈍老頭兒一拍腦袋,開口道“咱發現那神薹如死物一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奪心蠱蟲,抑製了它的活動和起伏。
當老頭子和那巫術大師合力將奪心蠱取出來,再以天地之炁溫陽以後,那神薹竟奇跡般地恢複了一些神智。
雖然沉睡良久,加上被奪心蠱寄生太長時間,已經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但卻是仍能向外發出一絲微弱的念頭波動。
老頭子借助煉金法器,將那些念頭波動轉化成聲音,終於知曉了他的身份!”
餘琛眼睛一眯,“是誰?”
魯鈍老頭兒這會兒卻麵露難色,訕訕一笑,“您還是自己聽吧。”
說罷,將餘琛帶到齊物司裡,在一堆複雜的儀器和設備裡,有一個托盤,托盤連接著更多餘琛看不懂的玩意兒。
隻看魯鈍老頭兒在托盤上一陣搗鼓,示意餘琛可以開始了。
餘琛轉過身,看向那已經剝離了奪心蠱的神薹,開口問道,“你是誰?”
下一刻,一個威嚴浩蕩,但又斷斷續續的聲音,回蕩齊物司。
“朕乃……大夏之……主,帝號……啟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