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b\b雜役周卅,曾對天一道場的正式門徒充滿憧憬,幻想著明年晉升以後,能多拿些月錢,治好他老娘的病。
可惜到最後,他也沒等到。甚至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隻看到一道劍光閃過,便是身首分離。
那姓鄭的新婚夫婦,還在向往著明年搬進新家,生兒育女,可吳憂殺來,血光彌漫,染紅了那嶄新的房契,也撕碎了他們的夢。
而那吳順民,看著妻子日漸隆起的孕肚,卻連孩子都沒見到,便被他們無比尊敬的吳憂一劍斬來,開膛破肚。
……
那天一道場的宗主吳相天,更是對吳憂無比疼愛,充滿希望,期望等他真正成長起來,將天一道場發揚光大!
可在那個夜裡,他的嫡孫,他最喜愛的後背,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
老頭兒,死不瞑目。
——每一個人,每一段人生,對於吳憂的殺戮,都充滿了無窮無儘的疑惑與憤怒。
他們哪怕死,都不明白,為何一向禮教有加,謙遜溫和的吳憂首席,會突然對他們揮動屠刀,痛下殺手。
留下那無法消弭的遺願來。
要親口去問一問……為何!
無數冤魂,徘徊黃泉河畔,好似咆哮一般,發出那恐怖的怒吼!
——為何?!
五品遺願
入魔之人
時限∶一月
事畢有賞
血色的煙熏小字兒,在那度人經卷首之處浮現,血光彌漫,好似有無儘的痛苦在其中掙紮翻滾!
不過餘琛,此時此刻,還有一個問題。
且不說那吳憂到底為何心性大變,屠了整個天一道場。
就說他能做到這事兒,就很荒唐。
哪怕他再是天驕,再資質異稟,如今也不過是入道圓滿而已。
可那天一道場,雖說不大,但包括宗主吳相天在內,也是有超過五指之數的元神煉炁士。
你吳憂再厲害,也不可能憑那入道圓滿的道行,同時將數位元神煉炁士勝而殺之吧?
走馬燈,餘琛再看下去。
著重去看了包括吳相天在內的幾位元神煉炁士的記憶。
然後,餘琛看到了那荒唐離奇的一幕。
——吳憂的道行,直到屠殺天一道場時,仍是那入道圓滿之境。
但真正動起手來後,卻爆發出完全超出他本身道行和境界的力量!
哪怕是元神煉炁士,也難以招架。
並且更加詭異的是,吳憂像是不知疲憊一般,硬生生將幾位元神煉炁士消耗得精疲力竭,最後將他們斬殺。
——五位元神煉炁士比拚耐力,最後卻沒拚過一個入道圓滿的小輩。
雖然離譜,但這就是事實。
天一道場幾位元神煉炁士走馬燈中無比荒唐的事實。
而最後,天一道場,被屠戮殆儘。
那吳憂,渾身染血,狀若鬼神,踏空而去,沒了蹤影。
走馬燈看罷,餘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雙眸之中,異光閃爍。
雖說未曾真正見過那吳憂,但從諸多走馬燈的記憶中,他能分辨出來。
外出半年以後回來的吳憂,比起天一道場眾人認知中半年前的吳憂,儘管道行沒有提升,但從戰力上來看,完全是天壤之彆。
並且天一道場的人從小和吳憂相處,這孩子大小就是熱心腸,雖說斬妖除魔時也有雷霆手段,但對於同族卻是謙遜溫和。
不大可能是裝的。
但這次回來以後,吳憂卻是沉默寡言,性情大變,幾乎就沒說過幾句話。
再加上後來完全不符合他性情的屠殺,餘琛猜測,應當就是這半年的時間裡,吳憂發生了些什麼事兒,導致了這種變化,也導致了天一道場的血案。
另外,在這半年之間,吳憂曾發過一封信回來,發給天一道場宗主吳相天。
信中言辭,頗為歡喜,說他找尋到了一場大機緣,無比幸運,今年應當能殺進天驕榜前二百。
至於到底是什麼機緣,吳憂倒是未曾明言。
可如今看來,他的變化或許便和這所謂的機緣,有所關係。
隻不過這會兒,餘琛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麼“機緣”,一切還是隻有等找到吳憂本人以後方才能夠水落石出了。
長吐出一口濁氣,餘琛從黃泉河畔回到天葬淵上,收起度人經。
正好這個時候,灶房裡傳出菜香,石頭端上菜來,招呼吃飯。
餘琛也就順勢坐下。
石頭好奇問他,說方才那影影綽綽的鬼魂到底是咋回事兒。
餘琛也不隱瞞,直接說了。
石頭是個直腦筋,聽不懂其中彎彎繞繞,開口就咒罵那吳憂該死,畜生,枉為人!
餘琛也懶得解釋,一邊吃喝,一邊開啟順風耳,探聽上京城裡有沒有什麼消息。
可惜,這新年血案倒是傳得沸沸揚揚,但對於吳憂的行蹤,沒人曉得。
甚至辦理此案的上京衛,也沒得啥進展。
一條路,堵死了。
餘琛眉頭皺起。
上京並不禁空,所以那吳憂踏空而去,怕是以獸禽通明之術問詢周遭蟲獸,也難以追尋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