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法相無眼,還請束手就擒,否則傷了聖子,我不好交代。”隆隆之聲,回蕩天穹,太旭冷聲開口。
但那閻魔聖子,卻仍不為所動,帶上那鬼臉麵具以後,氣息更是深不可測。
他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來,刹那之間,無儘雲煙從他背後升騰而起。
這些雲煙,灰蒙蒙的,如那炊煙一般,但卻好似無比沉重,壓塌虛空!
緊接著,那無儘雲煙,彙聚而來,化作一隻無比龐大的巨手,一握!
轟!
恐怖的轟鳴一瞬間爆發,那青目碧蚺還沒來得及發揮威能,便一瞬間被那恐怖的煙霧巨手碾碎了去!
無儘黑暗,好似滿天大雨一般灑落,化作虛無!
暗衛太旭驚駭莫名,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渾身上下如遭雷擊,墜落下去,昏迷過去。
那眼眸中,倒映出那偉岸的身影,不敢置信!
他堂堂通天煉炁士,竟被元神境的荊長生,一擊打成重傷!
這還是那個大夥兒熟知的閻魔聖子嗎?
光陰如流水。
當太旭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來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密室,渾身都在疼,被釘死在牆上,動彈不得。
在他身前,是那帶著鬼臉麵具的荊長生。
“你……你到底是誰……哇……你不是聖子!”
一激動,太旭牽動內腑,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滿眼驚駭!
回想起那灰煙巨手,他仍是一陣頭皮發麻!
——那絕不是他所知曉的任何一種力量,不是天地之炁,不是大道法則,不是法天象地……什麼都不是。
但卻帶著一股古老,恐怖,蒼涼的意味兒,無比恐怖!
“我,自然就是荊長生。”
帶著鬼臉麵具的荊長生,緩緩搖頭,“隻不過,不是那個被虞幼魚拍在地上起不來,不是那個被他的道侶多番折辱,不是那個成了整個聖地的笑話的荊長生。”
他抬起手來,那好似煙熏之霧一般灰蒙蒙的霧氣,乖巧地盤繞在他的手上,
“——這,才是真正的我。”
那一刻,太旭瞠目欲裂!
他在演!
在閻魔聖地,荊長生一直在演!
演那個大夥兒希望看到的,被聖女碾壓的,被聖主放棄的,被一個外來的毛頭小子羞辱的無能聖子!
既然如此,是什麼目的,讓他要這般偽裝?
“隻要我想,無論是虞幼魚,還是他那道侶,都可以一瞬間碾死。”
荊長生輕輕搖頭,“隻不過那老不死的看著,閻魔十道盯著,我不能暴露而已,所以甘願在你們眼前做一個小醜——很好,你現在的表情就很好,說明伱們都相信了,都相信了那個失勢的聖子,才是真正的荊長生。”
太旭突然感覺脊背發寒。
“大半年前,虞幼魚回歸,大庭廣眾,使我顏麵掃地。”
好似壓抑了太久那樣,荊長生自顧自地講著,
“那一刻,我萬念俱灰,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但也正是那一刻,讓我決定,接受它的力量。”
他突然話鋒一轉,雙手捧起,無窮無儘的煙熏灰霧,在雙手中盛放,好似噴泉那般。
那古老恐怖的氣息,讓太旭頭皮發麻。
“這是淩駕一切的力量,超越天地之炁,超越大道法則,超越了你們所認知的一切。
從那一刻起,我便已明白,什麼閻魔聖地,什麼聖主之位,不過是路邊塵泥。
隻有這無上之力,方才是……至高。”
咕嚕——
太旭咽了咽口水,心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聲音森冷顫抖,“聖子,你到底想乾什麼?!”
荊長生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繼續講述著,
“這股力量,叫做……香火,不是那群佛門禿驢那種華而不實的信仰,而是傳承自古老仙人的真正的香火之道!
這古老的法門,這無上的力量,這整整百萬人的香火,足以讓我這卑微的元神煉炁士,碾壓你這通天大能。”
“所以這和你在無數凡人城池國度布置的洞虛之陣,又有什麼關係?你究竟有什麼圖謀?”太旭再問。
荊長生轉過頭,那鬼臉之下,雙目之中,透著瘋狂和理所當然,“太旭,哪怕是世俗之中,燒香燃蠟,不也是要……先將其點燃嗎?”
那一刻,暗衛太旭,隻感覺渾身發冷。
他想到了一個……恐怖而荒唐的可能。
香火,焚香燃蠟,方為香火。
那倘若把香和蠟,喚作活生生的人呢?
自然也當……焚其身,燃其魂,繚繞雲煙,方為香火!
“這是這幅麵具中所蘊藏的,百萬人份的香火,足以堪比第七境通天圓滿。”
荊長生深吸一口氣,雙手攤開,反問了一個問題。
“太旭,你猜這整個閻魔治下之民,有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