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後院的女子越來越多時,沈鐘離再也沒理會過自己,不止是時卿,還有新來的夫人。
而她,隻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在白鹿書院,年歲不過七歲,沒有學好夫子教的內容,倒是將三教五流學的十足像。
錢佳麗徹夜難眠,她叫來了心腹丫鬟蓮兒,心中堵著一口氣,連忙對蓮兒說道。
“蓮兒,替我去白鹿書院將源哥兒請回來,就說府中有大事。”
蓮兒有些不解,“為何要將源哥兒請過來,他學業最是緊張,若是老夫人知道會怪罪您的。”
錢佳麗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蓮兒,“你是我的人,難道隻聽老夫人的話?若是這樣,我留你有何用?”
蓮兒自然不敢多嘴,錢佳麗的話讓她不敢拒絕。
“是,奴婢這就去請源哥兒回來,請姨娘稍等。”
錢佳麗沒有多言,隻是嗯了一聲,她也並非是杞人憂天,隻是覺得新夫人的到來,是福是禍。
源哥兒是她所出,也是沈府的庶長子,老夫人雖然不喜錢佳麗,對長孫還算寵愛,隻是雲婉柔的到來,讓錢佳麗心裡不太自信。
源哥兒不過六歲,如果雲婉柔懷上孩子,她該如何……
時卿的提醒一直在她心中回響,原本對錢佳麗而言最強勁的仇敵,這會也少了一些存在感。
錢佳麗也巴不得時卿支楞起來,和雲婉柔打擂台,隻是時卿太冷靜了,竟然一點動作都沒有,讓錢佳麗覺得不解。
然而,他也不好輕舉妄動,擔心被人抓住把柄,所以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很。
這一晚,錢佳麗沒有睡好,她一直在做夢,夢境之中,她疼愛的源哥兒不知為何,被人毀了雙腿,而她也被人誣陷和奸夫偷奸被人送出來沈府。
等她醒過來時,嚇得一身冷汗。
錢佳麗坐起身子,想起了壽安堂的老夫人,她連忙將自己私藏很久的茶拿了出來,換了一身衣裳,梳妝打扮好後,去了壽安堂中。
老夫人不知她的來意,與她周旋一番,最後隻三言兩語的想將錢佳麗打發。
誰知,錢佳麗卻是跪在地上,說什麼都不肯起來。
沈老夫人臉色微變,神色這會很差,芳尋姑姑察覺到老夫人生氣,連忙提醒道。
“錢姨娘您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
老夫人昨日高興的很,雲婉柔很懂事,來府上時也沒忘記她,還往壽安堂送不少的補品,都是稀罕貨,老夫人也愛不釋手的很。
“老夫人,妾身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冒昧,請老夫人見諒,隻是,夫人如今進門,妾身隻想問您,源哥兒您還疼嗎?”
錢氏故作淡定,隻是手心已經濡濕,她曾以為生下孩子,總有一天沈鐘離會提自己為平妻。
然而,雲婉柔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她不得不多做打算。
沈老夫人有些無語的瞪了一眼錢佳麗,無語陰冷道。
“在這裡胡說什麼,難道你是覺得我不疼愛源哥兒,錢氏,你要摸摸自己良心!”
錢佳麗搖頭,隻好說出心中的想法,她隻有老夫人可以依靠,卻也不能全靠著老夫人。
雞蛋不該在一個籃子裡,這個道理,她心裡比誰都要明白。
“老夫人,我心裡的想法或許你清楚,隻是不願意說開,源哥兒是庶長子,妾身知道自己身世低微,卻也擔心攔了誰的路,請老夫人給條活路。”
老夫人喜歡明白人,錢佳麗這會卻犯糊塗了,新婦才進門,她這番話,是在說婉柔的不是。
若是她嚴厲,自然要好好的敲打錢佳麗。
“婉柔是世家貴女,眼裡不會容不下你兒,況且源哥兒是沈府的長子,不論嫡庶都是老身的乖孫,你且安心,好好的伺候主君和夫人,好日子都在後頭。”
老夫人神色嚴厲,說出口的話,也讓錢佳麗不敢反駁,同樣她心裡清楚,老夫人說的不無道理。
“是,都是妾身糊塗,夫人溫婉賢淑,是連宮裡娘娘都要稱讚的絕佳好女子,怎會和妾身一般見識呢,您說的不錯,是妾身多慮了。”
錢佳麗長歎一口氣,心中的不安總算緩緩的壓下去。
老夫人看了一眼芳尋,沉聲道,“將老身前段時間得來的紅珊瑚項鏈取來,送給錢姨娘。”
芳尋姑姑略微詫異的開腔,“老夫人,那是您最喜歡的紅珊瑚項鏈,當真要賞賜?”
老夫人瞪了一眼芳尋,“多嘴,按老身吩咐辦事就好了。”
不一會兒,芳尋取來了項鏈,老夫人賞賜給了錢佳麗,緩緩的開導。
“你莫要惶惶不安,主君心裡是有你的,否則怎會讓你誕下麟兒?”
老夫人的話一知半解,沒有說開,卻已經讓錢佳麗的心情放鬆下來。
“你說的話,奴婢心裡明白。”
錢佳麗總算緩過一口氣,歡天喜地的帶著紅珊瑚項鏈離開,這個時間還要去故淵居一趟,伺候新夫人。
老夫人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對身側的芳尋提醒道。
“盯著錢氏,莫要讓她胡作非為,亂了府中的清靜。”
芳尋恭敬回道,“奴婢明白,不過有大公子掣肘,錢姨娘應該有分寸。”
時卿起來的很早,綠芽給她梳妝打扮好,看著素淨穿著的時卿,不解道。
“小姐,您從煙雨樓帶來的頭麵和首飾都不用嗎?雖然是拜見新夫人,但咱們也不能輸了氣勢啊?”
綠芽苦口婆心的勸道,她隻覺得有些可惜,時卿生的花容月貌,今日的妝容卻素雅的太寡淡了。
時卿輕聲解釋道,“咱們對新夫人一知半解,還是低調點好,免得有衝撞,你說是不是?”
綠芽聽到這裡,也覺得時卿說的不錯,於是點頭說道。
“小姐說的是,是奴婢沒有考慮周全。”
等時卿梳妝後,主仆二人朝著故淵居走去,一路上,就聽到婢女們在小聲的竊竊私語。
“聽說昨晚主君和新夫人很是恩愛呢。”
“新夫人生的美貌溫柔,家世顯赫,如此對比,咱們府上兩個姨娘倒是成笑話一樣了。”
時卿從旁邊路過時,輕咳一聲,提醒自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