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妙玉的聲音飄渺,卻比過去多了幾分釋懷。
“謝謝你,卿卿。”
審理結束後,百姓們紛紛對沈鐘離怒罵,各種難聽的話都有,更有人將菜葉子,臭雞蛋扔到沈鐘離的身上,原本俊秀的沈鐘離,此刻狼狽不堪。
時卿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欲離開,沈鐘離連忙說道。
“雲卿,你這般幫著武家報複我,是不是心裡有我,隻要你認錯,我準你回沈家。”
沈鐘離大言不慚的說道,在他看來,時卿是被自己傷透了心,他本以為時卿離世,然而她還活著,是他最大的驚喜。
可時卿並不覺得是喜。
時卿目光冷然的看了一眼沈鐘離。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何須虛與委蛇,你我之間永不可能和好,誰願意做你的姨娘?”
說完,她徑直的離開了,再沒有看沈鐘離一眼,就如那日決絕離開沈府一樣。
竇堯隨時卿一起離開,沈鐘離被京兆府的人控製,押送去了天牢,他隻覺得心臟有些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胸膛間離開了。
他念著時卿的名字,心中有些恍惚,這一個多月的事,讓他失去了判斷力。
溫眠的歸來,讓他情不自禁陷進去,時卿和雲婉柔,他棄之如敝履,直到今日入京兆府時,他才從阿文口中得知。
這段時間,溫眠總是偷偷的去書房,甚至多方打聽消息,似乎在給誰傳遞一般。
就連陳王放在他這裡的軍事駐防圖,都差點被溫眠給偷走。
這也就罷了,沈府從來不缺金銀,溫眠出手闊綽,在府上短短數日就花了不少的銀兩。
甚至溫眠還私藏了銀錢,似乎準備離開沈府。
沈鐘離還有什麼不懂,溫眠的歸來,似乎是有意圖謀,他開始分不清真情,亦或者假意,隻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
沈家,似乎被人盯上了,然而他一時大意,竟然失去先機。
時卿離開了京兆府,和竇堯告彆。
竇堯是鎮寧候,朝堂之事也是忙碌的很,而陳王歸京,則是更為緊迫,最近京城的動靜也是越來越亂了。
她與武妙欽約好在小酒館見麵。
“你姐姐的骨灰,我給你帶來了。”
時卿將黑色的壇子給了武妙欽,裡麵是妙玉的骨灰,她已經給妙玉超度了,等來世妙玉的一生必然順遂安寧。
“雲姑娘,多謝你,等我將阿姐葬後再來感謝你。”
時卿目光灼灼道,“我陪你去。”
武妙玉藏在玉佛中沒有現身,許是擔心自己舍不得離開人間。
武妙欽選了一塊山清水秀的地方,那是武家人安葬的陵園,武妙玉的墓碑刻好了,他將骨灰和一些價值連城的首飾都葬入墓中。
“阿姐,我已經長大了,有許多錢了,可以買很多首飾讓你成為全京城最讓人羨慕的貴女。”
“阿姐,下次我做哥哥來寵你,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我們武家的仇,總有一天能報。”
說到這裡,武妙欽淚水控製不住的落下,武妙玉從玉佛中走了出去,她伸手想撫摸弟弟的腦袋,然而卻觸碰不到。
武妙欽手中的龍鳳玉佩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他仿佛察覺到什麼,伸手看著遠處,顫抖的說道。
“阿姐,是不是你回來看我了……”
然而,得到的卻是沉默。
時卿將玉佛給埋進墓中,武妙玉的屍骨入葬,她隨時可以離開人間。
離開時,時卿施了術法,讓武妙欽能看得見魂魄,她坐著馬車離開了,她的計劃自是不會耽擱。
武妙玉見到了弟弟,她安靜的離開了人間,看著時卿離開的目光也多了三分柔和。
“卿卿,願你平安順遂,得償所願。”
妙玉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了,她離開的瀟灑利落,仿佛隻是來人間走一遭。
秋日,楓葉似火。
這一日是宮中給陳王接風洗塵的日子,宮中由貴妃娘娘操持宴會,辦的十分體麵熱鬨,迎來不少朝臣。
陳王意氣風發的穿著蟒袍,接受著所有人的道賀,臉上帶著淡定從容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往後也確實如此,廢太子不足為懼,而文昌帝的子嗣並不多,算不得什麼威脅。
然而,宮宴已經進行了一半,文昌帝還沒有現身,引得眾人錯愕不解,紛紛派人去請文昌帝過來一趟。
而此時,文昌帝在禦書房中大動怒火,他從來不知,賢妃竟然如此狠毒。
雲湛雖不在宮中,朝廷中卻有雲湛的眼線,賢妃所做之事,他全然知道。
文昌帝總算驗證了時卿所言的倀鬼是誰,過去後宮的嬪妃隻要有孕,最終的結局都是一屍兩命,要麼就是胎兒流產,總之沒有太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