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雙蜀錦繡花鞋停在昌平郡主的麵前,來人撐著一把傘,居高臨下的看著昌平郡主,眸中的情緒淡淡。
“昌平郡主,彆來無恙。”
這聲音,就算是昌平郡主化成灰都認識。
時卿身披一襲潔白如雪,柔軟順滑的狐裘披風,步伐輕盈地走向昌平郡主。
她那精心描繪過的麵容堪稱極致精致,每一處細節都恰到好處,宛如神仙妃子下凡一般明豔動人,令人不禁為之傾倒。
昌平郡主突然間如夢初醒般意識到,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子,早已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憑自己隨意欺淩的卑微小庶女了。
如今的她,已然成為了定國公府尊貴的二夫人,更得到了玄宗帝親自冊封的誥命夫人之殊榮。
對於像江卿卿這樣出身卑賤之人來說,這等榮耀簡直就是高不可攀。
“怎麼,今日特意前來此地,莫非是想要向我炫耀示威不成?哼!就算當上了定國公府的二夫人又如何?說到底還不就是個低賤的小小庶女罷了。”
昌平郡主的眼眸之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與深深的恨意。
關於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經過一番暗中查探,她多多少少還是能夠了解到一些端倪。
畢竟,她可是從那充滿爾虞我詐的深宮內院摸爬滾打走出來的女子,在為人處事方麵總歸要比常人更為謹慎周到一些。
尤其是當她回想起自己與江丞相和離之時的情景,心中的憤恨便愈發難以遏製。
那時,她就隱隱約約察覺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竟然正是江卿卿。
想到此處,她都懊悔不已,隻恨自己當初為何沒有將江卿卿狠狠地折磨至死。
若是江卿卿沒有陪嫁到國公府,如今又怎會敢將爪牙伸向自己。
“哼!若不是您當初仗著那強權威逼迫我娘,尊貴無比的郡主又怎會踏入這丞相府一步?
這麼多年來,您對我們母女二人所施加的種種惡行,樁樁件件我可都銘記於心呢!
想必此刻的您定然懊悔不已吧,悔不當初為何沒有直接將我這個卑微的庶女活活打死,否則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淒慘敗落的下場啊!”
時卿微微眯起雙眸,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絢爛至極的笑容,然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透著絲絲寒意。
自從她嫁與謝北陵之後,表麵上風平浪靜,但暗地裡早已悄然展開布局。
多虧了團子的詳細劇情,經過她一番抽絲剝繭般地仔細剖析,終於成功地找出了長公主那些不可告人的作奸犯科之證據。
要知道,昌平郡主雖然身份尊崇,貴為郡主,但實際上並無自己的封地。
之所以能夠在京城呼風喚雨、肆意妄為,無非就是倚仗著身後的宴王以及長公主作為靠山罷了。
所以,隻要想辦法斬斷其背後的依靠,那麼想要對付區區一個昌平郡主自然也就不再是什麼難事了。
而最為關鍵的一點在於,如果不是長公主心術不正、心懷惡意,竟然膽敢在她大婚那日向太子下毒,妄圖破壞婚禮、製造混亂,恐怕整個計劃也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如今看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這惡毒之人自食惡果。
太子中毒一事,牽扯宴王和長公主,以及定國公府,這些人如今都被一網打儘,而時卿的任務也完成了一大半。
當然,還有更致命的話語,時卿並未告知昌平郡主——比起快刀斬亂麻,鈍刀慢慢割肉所帶來的痛苦才更為刻骨銘心。
昌平郡主聽聞此言後,怒火瞬間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因憤怒而有些搖晃的身軀,緩緩地站直了身體。
此時,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已被無儘的怒意染得猩紅,仿佛是銳利的刀刃,直直地指向時卿。
“你就算如今再如何風光無限、春風得意又能怎樣?告訴你吧!你那可憐的娘親可是慘死在了本郡主的手中。
哼,她臨死前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你怕是這輩子都無緣見到了!
江卿卿啊江卿卿,你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已經大獲全勝了嗎?
可惜啊,你那苦命的娘親卻是永遠也回不來了!
不僅如此,本郡主還親手將她挫骨揚灰,讓她永生永世都無法超生轉世!哈哈哈……”
話音未落,昌平郡主已然陷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她放肆地大笑起來。
那笑聲尖銳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笑罷,她猛地伸手拔掉了插在發髻上的金簪,毫不猶豫地就朝著時卿那白皙修長的脖頸狠狠刺去。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時卿卻如同腳下生了根一般,穩穩地站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眼看著那鋒利的簪尖距離時卿的脖頸僅有區區寸許之遙,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猶如閃電般疾馳而來,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了昌平郡主的心窩處。
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昌平郡主猝不及防之下遭受這突如其來的重擊,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數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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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昌平郡主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肯罷休,嘴裡仍舊不停地叫嚷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你方唱罷我登場,江卿卿,我看你能得意幾時。”
謝北陵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緊緊地將時卿攬入懷中。
謝北陵的目光隨意地落在那一片片雪花之上,似乎並未把眼前人放在眼裡。
“卿卿,與她這破落戶計較什麼,嶽母大人還等著我們回家吃飯呢,走吧。”
謝北陵溫柔地看向身旁的時卿,眼中滿是寵溺之意。
他輕輕地牽起時卿的小手轉身邁步離去,絲毫沒有再理會身後之人的意思。
就在這時,昌平郡主卻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之色,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話語。
她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令人不禁為之側目。
“你們究竟在胡說些什麼?謝北陵,你剛才是說夏青竹還活著嗎?”
昌平郡主怒不可遏地質問道,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手也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