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見絡腮胡子的右腳飛來,彎腰中心向下,一擊左拳呼嘯而去。
“哢嚓!”刺耳的聲音突兀般地響起,隨後殺豬一般的叫聲從絡腮胡子的口中傳出。眼前的場景令男青年瞠目結舌,此刻,絡腮胡子正抱著右腿哭爹喊娘,而觀虞江承卻是一副不動聲色的表情,顯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這太出乎男青年的意料了,而絡腮胡子的叫聲也把這個場所的老板給吸引了出來。
這名老板年齡約莫四十出頭,西裝筆挺,整個人相當得乾淨,佩戴一副黑框的眼鏡,渾然上下一點都沒有那種混過的充滿煞氣的味道,反而像是一名飽讀詩書的學者。如果你覺得他肯定是個和善的人,那麼就大大錯了,他的外表其實都是裝出來的,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絕對是一名心狠手辣的人,小道消息傳言他的手上出過不少的人命。他雖然腳上功夫泛泛,但是懂得收買人心,懂得借用他人之手,來做自己想做的事。為達目的,更是不折手段。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虞江承的身上,淡淡地說道“小孫,你把林奎先帶到後麵去,再把陳醫生叫來,醫療費用就從林奎的工資上扣。”
他原名叫陳國棟,為人心狠手辣,又是一個十足的吝嗇鬼,道上的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雙頭蛇”,一頭專取性命,一頭專吞錢財。
林奎聽了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再說什麼。他知道,等傷好了,是不可能再在這裡呆下去的。就算陳國棟肯,他自己心裡也過不去,被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打斷腿,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直到兩人逸出視線,陳國棟才真正地去理會虞江承,他眯著眼笑了笑,說道“還不知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今天來這裡鬨事又是為了什麼?”
虞江承心一橫,不客氣地說道“我過來也不為彆的,就是來喝杯茶,碰碰運氣,交些朋友,哪想到你的這幾條看門狗這麼不講理,我就代你教訓幾下。”
陳國棟沒有因為虞江承的口氣而不滿,反而樂嗬嗬地說道“原來是客人,裡邊請。”他帶著虞江承進到了裡麵,隨即又說道“我這幾個手下不懂事,小兄弟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小兄弟這次帶了多少籌碼,我好為你安排一下。”在這場除了大廳,還有專門為客人單獨準備的包廂,當然能夠在包廂裡玩的,肯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了。他口中的安排自然是要開個包廂,再找幾個人陪他玩的,隻要前麵故意讓幾次,惹得虞江承高興,再讓他慢慢地上癮,之後再一把狠狠地賺一筆。
這就是場的套路。
虞江承忽地止住腳步,大叫道“籌碼?這裡是場?難道不是海鮮樓?”
這次輪到陳國棟詫異了,他原本以為虞江承是什麼世家的子弟來這裡玩的,所以說話多了三分客氣。但是從剛才虞江承的口吻中,陳國棟才明白麵前的年輕人隻是走錯了地方而已。
陳國棟原本想破口大罵,旋地收住了嘴,他想起來虞江承連林奎都不是敵手,況且這場子的唯一中用的林奎都受傷到後麵醫治了,如果他這時和虞江承較勁,難免會和對方起了衝突,到時候受傷什麼的事小,如果影響這裡小老板的興致,影響了一晚上的生意,可就虧大了。
陳國棟也是個聰明的人,他將臟話都吞進了肚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兄弟,就容陳大哥說句掏心話。你剛才的表現,可是驚豔到陳大哥了,如果就這樣讓你離開,陳大哥會後悔終身的。”這時他連稱呼都改了,開始套起了近乎。如果能夠招攬虞江承為他所用,那麼場子的安全就更縝密了。雖然道上給他麵子,讓他在這裡開了個場子,但是,陳國棟是個人才,通過各種手段,反而將這個場子開大了,當一頭豬有足夠份量的時候,那麼它就離死不遠了,這是一個肉弱強食的社會,所以陳國棟也有這樣的擔憂。一個場地是否長久,除了和背後經營的人有關,很大程度是和裡麵的管事,俗稱保鏢的能力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管事的人如果足夠強悍,外麵的人就不敢隨意進來騷擾,這就是陳國棟為什麼肯花大價錢請林奎來做管事,畢竟林奎在這一行打過無數次的交道,他的“旋風腿”也是道上有名的,凡是被他旋風腿掃到的人,都會有不小程度的傷殘,直到今天,都還沒有人能夠破了他的絕招,所以,有林奎在場,場子是相當地安全的。但是,虞江承卻打破了這個格局。現在的場就像是一個沒了殼的王八,危機四伏啊。
虞江承冷哼一聲,低沉地說道“難道你還想硬留我不成?”
陳國棟笑了笑,說道“小兄弟彆動怒,你是誤會陳大哥了。我的意思是你有一身好本領,不如這樣,你來這裡工作,林奎,哦,也就是你剛才打傷的那位,原來是幫我看場子的,現在被你打傷了,這裡就少了個保鏢,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這個意願?當然,這薪資方麵,絕對不會虧待小兄弟的。”
陳國棟是個獨具慧眼的人,雖然虞江承的外表看似文弱彬彬,但是他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有不同尋常的本事。其實他是完全看走了眼,虞江承除了他那怪異的左手,所謂的身手不凡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是虞江承剛才的舉動,任誰都不會輕視他。
虞江承沒料到自己原本隻想來碰碰運氣的,結果卻成了這樣。做保鏢?似乎很有吸引力,但是,他夠格嘛?虞江承還是有自知自明的,不過眼下他不好推脫,如果他拒絕了,萬一眼前的男人發起火來,難保自己會陷入困境。
虞江承心想哎,真不該聽一些謠言來這裡,原本以為是家正規的海鮮樓,結果是個場,場這地方實在是太危險,弄不好被人盯上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拒絕離開的話,不好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整出什麼事端。
想到這裡,虞江承再也不想往下麵想去,自己的一步走錯,就步步皆錯。現在是進退兩難了,不,隻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他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淡淡說道“保鏢?看起來很有趣。你倒是說說看,能夠給我什麼好處?如果你提的好處不夠吸引人,老子是不會留在這裡的。”
陳國棟不會因為“老子”兩個字而不舒服,反而這兩個字給了他一種錯覺,眼前的毛頭小子說不定是哪個隱世家族的高手,或許是下山來曆練的。不然誰會拿著這麼點錢來自己的場呢?陳國棟還是很相信一些隱士的存在的,而他也很有自信的,自己場的規模和能耐在這個縣城,也是能夠擠進前十的。他見虞江承沒有直接回絕,心想肯定有戲,眼珠子一轉,微微一笑,說道“好說好說,隻要小兄弟肯來,對陳大哥來說就是如虎添翼啊。薪酬方麵,你大可放心,我這人最是豪爽。我給你林奎雙倍的價錢,如何?”
虞江承不清楚林奎的薪酬是多少,自然沒有什麼感覺,冷冷說了句“怎麼感覺不多呢?”
虞江承的一句話反而讓陳國棟更相信眼前的人出身不凡,因為林奎的薪酬在當地已經算的上是天價了,畢竟林奎對於場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他在這方麵還是舍得投入的。虞江承自然不清楚行情,以為很少,自然表露出一絲不滿。
陳國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陪笑道“林奎的薪酬可不低了,我可是給他每天場的純利潤的5,小兄弟彆看我的場不大,實際上我們這裡一晚上的收入少說也有幾十萬,甚至有過百萬,5的利潤,怎麼說都有上萬,當然,有什麼條件小兄弟儘管開口,隻要條件足夠合理,陳大哥我也會適當讓步的。”
虞江承哪裡想到場的收入會有那麼高,果然是個暴利的行業。一天一萬多,一個月就是幾十萬,這對於目前一般的工作一個月千的人來說,確實是很大的金額了。虞江承知道要拿這個筆錢也是不容易的,這工作就是在命,就像林奎遇上自己一樣,還不是被自己打殘了,難不成以後會遇到比自己更強勁的對手,受傷事小,搞不好把命都搭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了?此刻,虞江承越發是渴望高強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