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聞言,輕聲說道“以老夫平日裡的性格,早就將你剁了。”
慕容信心中一驚,連連說道“前輩小兒無心之舉,還望”
老者出手阻止說道“和不懂事的娃兒計較,顯得老夫太小氣,那輛車不錯,就坐那裡吧。”
這是一輛加長版的林肯汽車,車廂的空間相當寬闊。
慕容旌德正巧看到三人,追了過來,低聲說道“爸,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慕容信麵無血色,看似又老了十歲,他長歎一口氣,說道“先來車裡坐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慕容宇開了車門,老者鑽進車裡坐在後座,自言自語地說道“這裡的視野真不錯,也不知道有沒有更標誌的女娃兒。”
慕容信、慕容宇和慕容旌德都圍坐著,迫於老者的威嚴,他們絲毫不敢吭出一聲,任其擺布。
老者一副神情自若地看著從裡麵走出去的人群,當慕容玉的身影從大門口經過時,老者的雙眼登時發出一道神光,衝著身旁的慕容信說道“這女娃生的不錯,是你家裡人?”
慕容宇和慕容旌德交換了眼色,都大感不妙。
慕容信哪裡會不清楚他心裡琢磨什麼,苦澀地笑道“這是我二妹的女兒,叫慕容婉清。”慕容婉清的父親因為卷入世家紛爭,招人暗算身亡,慕容信有愧於自己的二妹,於是將她們母女倆接到慕容府住了。
老者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要白白便宜彆人了,讓她留在府上住便是。”
任誰都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慕容宇最疼愛自己的這個表妹,哪能冷靜地下來,不客氣地說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慕容信趁著老者還未生出怒意,截聲說道“臭小子,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給我出去。”
慕容宇忍不住說道“可是,爸”
慕容信堅定地說道“出去!”
慕容宇心知父親也是為自己好,瞄了老者一眼,一頭衝進了大雨裡。他很恨,恨自己的無能,更恨以前的自己為什麼不早早地修行練功,說不定還有挽救今日局麵的本事。
他似乎把修行練功想得太簡單了,即使是慕容旌德這種有一定天賦和刻苦的人,都不敢想到這一點。
見慕容宇安然離開,慕容信籲出一口涼氣,緩緩說道“我家二妹的丈夫走得早,就這麼一個女兒,母女倆相依為命,今天前輩強行將她們母女倆分開,是不是有些太不儘人意了。”
他原本想竭力說服老者,豈料老者突然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好吧,老夫就賣個麵子,不要那個女娃”
慕容信立時流露出一絲感激之色,哪料到老者又說道“不過,這兩個一定要留下。”
順著老者的目光望去,慕容信的臉色瞬間煞白,因為老者說的兩個人正是虞江承的女人,陳雅靜和潘雨燕。此時這兩個女孩子還不知自己正被一個色膽包天的糟老頭給盯上了,依舊有說有笑。
慕容信大驚失色地說道“前輩,萬萬不能將這兩個女孩子留下來,她們隻不過是我們的客人。”
老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何來這麼多廢話?剛才老夫已經賣了你們一個麵子了。”
“轟隆”一聲,差點被遺忘的雷聲再一次敲醒慕容信,這裡的一切都在老者的掌握之中。
慕容信還可以說什麼呢?虞江承的家人他無論如何都是要保護好的,他心一橫,正要開口,遠處的天空中飄來一個人,定睛看去,正是閉關許多日的慕容軒。
慕容軒出關的時候,見到慕容府裡亂成一團,找到管家一問才知道府裡來了個很厲害的敵人,二話不說,馭乘著破天劍前來救援。
能夠馭劍飛行,說明慕容軒已到了玄階的境界。隻不過這種馭劍飛行,距離很短,與地階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老者也感受到一股長江大河般的勁氣撲麵而來,心知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於是走出轎車,擎出透著寒氣的大刀,靜等著對手的到來。
慕容軒穩穩地落在距離老者五米之外的平地上,先是上下仔細地打量一番,隨後怒道“你是什麼人,敢來這裡撒野。”
老者同樣打量著慕容軒,突然仰天長笑道“老夫還以為是何方高手,原來也隻是個花瓶子。”
慕容軒衝破黃階到了玄階,原本細想著已經跟上李天騏的步伐,再也不用受李家擺布了。此刻卻被對手潑了冷水,不免惱羞成怒,大喝道“賊子,休得猖狂!”他一個空翻,手裡的破天劍化作萬千劍芒,猶如排山倒海之勢朝著老者卷去,沒有一絲留情之意。
老者一臉冷漠,冷笑說道“米粒之輝也敢與皓月爭光?可笑,可笑至極。”言罷,手裡的大刀沒有任何花俏地與慕容軒正麵交鋒。
“蓬!”
刀劍相擊,勁氣如同熱浪般湧動。
下一刻,慕容軒的血脈猛烈顫抖起來,原本嘴角逸出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後他大叫一聲,整個人被震得跌飛出去。
慕容軒顯然沒意料到老者的實力遠超自己,雖然勉強地控製住身形,喉頭卻很是不聽話,噴出一口鮮血。幸好他剛才沒有使出全力一搏,才有了喘息調氣的寶貴機會,否則,這一擊就可能要了他的老命。
老者麵色如霜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休息夠了吧?”
慕容軒沉聲地說道“你”
老者沒有二話,足尖生勁,流星踏月般地朝著慕容軒疾射而來,手裡的大刀帶著尖銳的嘯聲劈出,砍往慕容軒的胸口要害。
慕容軒早試過他淩厲的手段,豈敢再正麵硬抗,腳底重擊借著反震之力倏地橫移,避過老者難擋的一刀,後又不帶著任何風聲的劍氣戳向老者的後背。
這麼多年來,他首次使出全力去殺一個人。
老者冷哼一聲,看都沒看一眼,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往身後揮刀出擊。
劍尖不偏不倚地點在刀背上,“蓬”地一聲,黃芒貫天,耀眼的光華幾乎映得眾人張不開眼。
慕容軒眼睛一花,突然感受到一股駭人的勁氣如同排山倒海之勢迎麵撲來,這股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慕容軒根本就抵擋不住,瞬間就被擊垮,口噴鮮血倒立著向半空中飛去。
然而,老者沒有在手下留情,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手裡的大刀揮舞出刀芒,如數地罩向慕容軒。
“啊”
隨著大刀的鋒芒在肉體上刮過,慕容軒渾身顫栗不止,這種抽筋斷骨的痛楚幾度令他昏厥過去,原本身上潔白的長衣亦是瞬間染成血紅色。
場麵十分淒慘。
在慕容信等人的目睹下,慕容軒就像是一根稻草從半空中跌落下來,重重地撞到地上,隻見“轟”地一聲,平地被撞出一米多深的大坑。
外麵的積水瞬間灌入坑內,慕容軒就算留了一口氣也要被這洶湧而來的水嗆得窒息。這個緊要關頭,慕容旌德衝出轎車,一把將慕容軒從水坑裡抱了出來。他看著傷痕累累昏厥過去的慕容軒,悲痛地叫道“太爺爺,你可不能有事啊。”
等慕容信和慕容宇趕到,慕容旌德早已是個血人,這血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慕容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