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春情!
人群散去,宋文簡扶著膝蓋起來,他的眼神剛和江芸娘對上一瞬,又緩緩垂下。
“二嫂嫂,今兒個……”
“不用多解釋。”江芸娘能看個明白,“二嬸嬸都忍了那麼多年,沒有十足的把握,並不會出手。你是深陷困境,必須要反擊,這次的事,你雖算計了我,但我並沒有什麼損失,反而覺得爽快了。”
宋文簡驚愣住,是他給徐氏下套了,但江芸娘怎麼看得出來?
“還是要說明一點,二嫂嫂的帕子,不是我讓福來拿的,是福來撿到,二太太要借此機會打壓你我,我才將計就計。”這一點很重要,宋文簡有必要說清楚。
“那我要謝謝你了,如果你笨一些,今日我便難解釋。”江芸娘道。
流言蜚語最難解釋,一人一張嘴,話傳多了,假的也成真,誰也不會去關注真相是什麼。
“二嫂嫂會不會覺得,我城府太深?”宋文簡怯怯抬頭,眼底閃過一抹自卑與害怕。
“心思深又不是貶義詞,你活得艱難,就該反擊自保。不是你壞,是現實逼著你不得不去做。”江芸娘淡淡笑了起來,她蠻慶幸宋文簡有這個本事,“不過我有一點不解,按理來說,二嬸嬸應該買通了福來和春來,你怎麼讓他們反水的?”
看到地上的金銀時,江芸娘心裡都歎了句,徐氏是真的恨不得宋文簡去死,竟然那麼舍得花錢。
“人生在世,除了黃白之物,還有情和人性。”宋文簡道。
“我明白了。”江芸娘這裡畢竟是內院,不好讓宋文簡多待,說到這裡,便讓宋文簡走了。
方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江芸娘自然不會罷休,讓秋月開始收東西,她要回娘家。
“二奶奶,我們就這麼走了,不留下看老夫人他們處置大太太和二太太?”秋月有些不想走。
“你以為,老夫人會休了她們兩個?”江芸娘笑著道,“我一個做小輩的,是不好逼著長輩去休長輩。老夫人讓大太太她們去跪祠堂,已經是處罰。我和三爺在宋家,都是輕於鴻毛的人,誰也不會真的在意我們的感受。所以我要回娘家,代表我受了委屈,咱們隻要一天不回宋家,宋家人就睡不安穩。”
孫嬤嬤看著還懵懂的秋月,笑著道,“你啊,還是年紀太小了,慢慢揣摩吧,過幾天你就明白了。”
江芸娘要回娘家,春熙苑也得留人守候,秋月忠心,但不夠沉穩,最終留了冬梅和孫嬤嬤看家。
這種回娘家,自然不會征詢張氏他們的意見,等江芸娘到宋府門口,才打發一個下人去惠安堂和老夫人傳話,“我知道母親厭惡我,覺得我不配做宋家兒媳,今兒的事我實在是過不了心裡的關卡,我就在江家等二爺的休書。等我拿到休書,便吊死在宋家門口。”
丫鬟聽得眉頭直跳,一路小跑去惠安堂。
宋老夫人還在感歎兩個兒媳蠢笨,聽到丫鬟的話,更是一口氣快喘不上來。
傍晚宋家男人都下值回來時,惠安堂裡蠟燭點亮屋子,宋老夫人看著堂下跪著的兩個兒媳,咬牙道,“以往我當你們都是穩重的,這麼多年都很放心。結果今日鬨出這樣的事,叫江家知道了,如何看我們宋家?”
徐氏還是搖頭,“母親明鑒啊,兒媳真沒有做那些。”
“閉嘴吧你。”宋老夫人最氣的就是徐氏,“你身邊的人都招了,是你要福來找機會害文簡,才給了那麼多錢收買。就算帕子的事你不知道,但福來也是按照你的意思辦。聽薇啊,你是我千挑萬選的兒媳婦,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徐聽薇兩眼通紅,她想了一下午,都沒想出哪裡錯了。
這時宋清楊跪了下來,“是兒子疏忽了,不曾管束好徐氏,這種妒婦,不如休回徐家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