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厲北潯!
連累……
時晴臉色微微地一白。
的確是自己連累了陸家……
屈辱的難受,像是一張細細密密的網,緊緊地把她包裹在其中,而且越纏越緊,讓她幾乎都不能呼吸了。
過了好半天,時晴才盯著自己的腳麵,說了一句“抱歉。”
然後她轉身,快步的跑出了醫院。
烏雲密布,天地一片陰沉,沒過一會兒,瓢潑似的大雨就落了下來。
時晴快步跑到了路邊,望著白茫茫的雨幕,仿佛下麵要走的路,都被這些雨霧所遮擋,讓她沒辦法看清楚。
整個臉全部都打濕了,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這樣也好,就算她去抹掉眼淚,也沒人認為她是在哭,更不會有人奇怪的看著她……
本來自己就是剛剛才回陸家的人,和他們之間也很難有深厚的情分可言。
現如今淩厲兩家的爭鬥,旁人都是儘量躲開。
陸興邦之前那樣幫她,已經算是仁至義儘……
她沒理由去怪他們。
隻是此刻心裡,依舊彷徨孤獨,覺得自己無所依傍……
手機鈴聲響了,是季筱打來的電話。
“下這麼大的雨,你在哪裡呢?”
時晴這才想起來,從昨晚她離開彆墅以後,就沒有回過家,季筱的聲音才有些急。
心裡的酸楚就像是荊棘劃破喉嚨,火熱酸痛,時晴想要把那些無奈都告訴這個最好的閨蜜,但是話到嘴邊,變成了再正常不過的聲音“我在陪我爸,你們也知道,這麼些年我們都分開的,他就留我住兩天。”
季筱絲毫沒有懷疑“是這樣啊,那你在那邊住幾天吧,小孩我幫你照顧,這邊有什麼情況?我也會給你說的。”
“嗯。”時晴生怕被發現了情緒,忙不迭的找了一個借口,掛掉電話。
望著天下無數根銀針般掉落下來的雨滴,她忽然發現,自己也跟這些無根之水似的,居然無處可去……
反正衣服已經濕透了,她也無處可去,所以也不再顧忌,邁步,踏入了一圈又一圈的水花,茫然的朝前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邊的夜色漸的籠罩上來,天黑了下來。
濕冷的夜晚,讓時晴抱著雙手,哆嗦著身子,打了好幾個噴嚏,等到抬起頭來的時候,忽然發現,周圍的景色居然有那麼幾絲熟悉。
紅磚白欄,古樸小樓。
她居然走到寧傾城這裡來了。
外麵的門被推開,正好蓉嫂出來扔垃圾,一抬眼就看到了她“小姐?!”
……
時晴被請進了屋,粗略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換好了乾的衣服,然後回到了客廳。
蓉嫂給她端來了熱茶“小姐,這是薑茶,你快喝了暖暖身子,彆感冒了。”
“哦,謝謝。”
時晴接過,茶杯的溫暖仿佛透過掌心,順著血液一直蔓延全身。
吸了吸有些塞的鼻子,她帶著些許鼻音“寧姨呢?”
她很想出口叫母親的,可以想到不久前的一幕,她還說改口叫寧姨。
寧傾城說,自己的母親,隻能是陸擎瀚的母親,而她,什麼都不是。
“你找我。”剛問完,寧傾城就出現在樓梯口。
哪怕陸興邦入院了,她依舊打扮精致——
alexanderceen結構化象牙白連衣裙搭配lkbent裸色小單鞋,頭頂是手工染色荷葉邊的jaaylor稻草貝雷帽,極其簡單的白色,卻在細節上處理得精致微妙,褶邊,蝴蝶結,緞帶,每一次出場,都給人一種優雅的大氣,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如果是彆人,時晴覺得她肯定是要去參加重要的宴會,但接觸過幾次寧傾城,加上她在外麵的傳聞,就算在家裡,她這樣細致認真的裝扮是很正常的。
隨時保持優雅高貴的時尚教主就是她。
時晴收起眼中的驚豔,有些局促地站起來,老實地回答道“是的,我想求你一件事。”
“請坐!”寧傾城指了指她身後的沙發。
時晴有些彆扭,這一次的寧傾城看起來卻格外陌生。
不過還是坐下。
寧傾城在她的對麵坐下,蓉嫂奉上了英式紅茶,精致漂亮的骨瓷斷在她的手中,居然成了她優雅手形的陪襯。
她垂著眼,吹了吹並不存在的茶沫“你想救他?”
時晴一下就被戳中了心思,有些窘迫。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點頭,堅定道“是的。”
寧傾城點點頭,怎麼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對蓉嫂使了個眼色。
老傭人立刻心領神會,從一旁的架子上捧來了一本手冊。
寧傾城沒有接,而是點了點漂亮的下巴,對著時晴“給她看。”
時晴不解“這裡麵是什麼?”
寧傾城勾唇,一點笑容,足以魅惑眾生“自己看。”
時晴隨意的翻開一頁,正好這一頁的名字,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