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宮,金鴛閣。
這一日,諸葛憶蓀帶著養子常攸一同往金鴛閣來,剛走到金鴛閣門口,就嗅到有一股曇花的香味,
走入宮門中一看,原來是唐簡卉正站在廊下用曇花油烘著那件月華色霜隱曇紋的雪絨大氅。
“去,跟你的兩個哥哥玩吧。”諸葛憶蓀讓乳母帶著常攸去找在庭院中玩彈弓的常倜和常儼,自己帶著靈笳、灩笙往廊下走去。
唐簡卉看諸葛憶蓀來了,讓淼萍好生拿著那件大氅,自己下台階來迎接,“臣妾給太後請安。”
“妹妹免禮,”諸葛憶蓀笑著攙扶起唐簡卉說道,“如今還沒有到仁壽宮,妹妹的這聲太後實在把我叫老了。”
“是臣妾的不是,娘娘青春正好,一點都不顯老。”唐簡卉連忙解釋道。
“再過些日子,我就要搬到仁壽宮去了,不知妹妹心裡頭是何打算?”
“臣妾已經想好了,我還年輕,不想留在宮裡,也不想留在京城這巴掌大的的地方,既然陛下已經封了倜兒和儼兒爵位,在澧州、資州都有府邸,相距也不遠,臣妾就隨著孩子們一同南下,到湘楚之地去,從前就聽說資水、澧水還有沅水甚美,是個鐘靈毓秀之地,一早就想去瞧瞧,如今尋著機會了。”
“隻是儼兒和倜兒都還小,湘楚之地山高水遠,妹妹要不在京中多住幾年,等他們到了舞象之年,妹妹再動身去資州也不遲啊。”
諸葛憶蓀勸道。
“娘娘的好意,臣妾與兩個孩子心領,隻是京城雖然繁華,卻是非恩怨頗多,還是早日離京,更安心些。”
“既然妹妹心意已決,我也不強留了,隻請妹妹動身之前,早些告知我一聲,我好為妹妹和兩個孩子打點些吃用的東西一同帶上。”
“多謝娘娘為臣妾母子打點,”唐簡卉說道,“臣妾與孩子們定不會忘了娘娘費心替我們母子周全的大恩的。”
“一家人,休要說這樣的話。”諸葛憶蓀說道。“我知道,妹妹的心裡一直記掛著沅姑,昨夜我已經讓珪如打點好沅姑的舊物,等明日就讓她給你送來,妹妹帶上,也好了留個念想。”
“多謝姐姐。”唐簡卉說著,回想起了沅姑,眼眶中瞬間泛起了淚花,對著諸葛憶蓀說道,“有了這些,將來即便我們母子孤身上路,也不會覺得孤苦了。”
“日頭還早,不如妹妹陪著我去龍首渠走走?”諸葛憶蓀說道。
“臣妾也正有此意,願與娘娘同往。”
二人戴上了幾個皇子,一同往龍首渠的方向走去,幾個皇子貪玩,一路瘋跑瘋跳的,早早的跑到了前頭是,諸葛憶蓀卻與唐簡卉在後頭閒庭信步地走著,正好碰上了剛下朝的常修,
常修看了諸葛憶蓀,連忙上前請安道,“兒臣參見母後,貴太妃有理。”
“陛下不必多禮。”諸葛憶蓀說道。
“陛下有禮。”唐簡卉對著常修微微欠身說道。
“今日朝堂之上一切可還安好?”諸葛憶蓀問道。
“是,一切如舊,請母後放心。”
“那便好,你且自去吧,我正與太妃往龍首渠去,等過會兒再與你說話。”諸葛憶蓀吩咐道。
“是,兒臣不打擾母後的雅興,先行告退。”常修說著,帶上侍者們往東宮方向走去。
看常修走遠了,諸葛憶蓀對一旁的唐簡卉說道,“咱們也快走吧,那幾個孩子都跑的沒影兒了。”
諸葛憶蓀轉身剛要走,可是唐簡卉卻一直朝著常修身後的幾個侍者張望,遲遲不肯動身。
“妹妹看什麼呢?這般出神?”
“啊,沒什麼,隻是覺得陛下身邊的那個宦者,像極了一個故人。”
“故人?什麼樣的故人?”諸葛憶蓀問道。
“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也不知姐姐愛不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