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主外朕主內!
那種氣息,帶著十足的攻擊性,好像整座島,瞬間化為了一隻蓄勢待發的凶獸,下一刻,就會撲上來擇人而噬!
玄奕定了定神,暗自戒備。可是下一刻,那種感覺就消失了,好像它“看”了一眼,覺得這些外人不足以構成威脅,所以就立刻斂起了鋒芒,做出了純良無害的模樣。
海水輕輕的搖曳著戰船,海風吹來鹹腥的味道,視線中安靜的海島一點點變大,房屋、漁網、街道、籬笆……莫名顯得歲月靜好,與世無爭。
玄少瞻也不知道與誰說話,低低的道“畢竟是麒麟後人。”
兩人都沒回答,唐小昔是正在走神,玄奕卻不知為何,眯了眯眼睛。離島還有數丈,他們就一起跳了過去,玄少瞻隨手掐了個訣,把船定在了岸邊,三人就慢悠悠的往島上走。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迎了上來,看穿著與普通的漁民沒什麼兩樣,笑容可掬的道“客人從哪裡來?”
玄少瞻拱了拱手,微笑道“這兒可是天柱島?”
老者道“正是天柱島。”
玄少瞻笑道“家中長輩曾說來過此處,算起來也在千年之前了,我與內子出海遊玩,一時興致,過來走走,沒想到居然真的進來了。”
唐小昔有點詫異。
他們這幾天基本上都是開門見山,直接問認不認識玄瞻上仙,反正用玄少瞻的話來說,不管是友是敵反正他們也不怕,出其不意問才最容易看出端倪,到時候大可以兵來將擋。
可是他這次卻換了說詞。
她也不說話,就由著玄少瞻與那老者寒暄,老者自稱姓青,十分熱情,噓寒問暖,還不住的打聽外界的情形,得知如今是玄氏皇朝當政,還有些唏噓,說他們都已經數百年沒離過島了。未了主動送他們去一個小酒館安置,還說若有事情,直接找人打聽青七公就可以。
玄少瞻好一會兒才把他打發走,進了客房,玄奕道“你搞什麼鬼?”
玄少瞻擺手,略微感知了一下,似乎無人窺視,才道“你沒看到山上的神像麼?”
玄奕一窒。
他當然看到了,下島之前,他看到不遠處的山壁上嵌著一個巨大的圖像,是一個青色的,似麒麟非麒麟的東西,應該是麒麟族中的圖騰。那花紋乍看去,竟與他畫像上那人的衣服十分相似。他以為彆人都沒看到,沒想到玄少瞻這混蛋眼這麼尖。
這麼一想,十分不爽,玄奕冷冷的道“既然有問題,才應該趕緊問問,我們東奔西走,不就是為了一個結果?”
玄少瞻一笑,唐小昔忍不住道“這個連我都能想到好吧!看那雕刻的位置,應該是他們族中的神明,肯定很厲害,可你又說這人與玄瞻上仙和雲惜關係不好,那麼,很有可能,他就是九世咒的始作俑者啊……那我們一開口,打起來了怎麼辦?還不如先暗中查查再說。”
玄奕無語“打起來就打起來,抓幾個人想怎麼問不成?何必費這心思?”
唐小昔瞪他“萬一那人就是真神本尊,誰知道他有多厲害?知已知彼才能常勝!”
玄奕哧了一聲“爺還怕這種野台子神?”
唐小昔也懶的再說了,這位是典型的死鴨子嘴硬,就算他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嘴上也是絕不認輸的。她轉頭看玄少瞻,玄少瞻正微微沉吟。
她就抓住他袖子搖了搖“怎麼了?”
玄少瞻袖底的手一翻,輕輕握住她手“不止這個。你想想,這迷宮陣要轉整整兩天,這麼麻煩的門戶,不管千年萬年,進這兒的人應該都不多吧?可是我們才剛一上來,這人就來了,一點都不意外,而且聽起來還是一個主事之人。這是一。”
他頓了一下“另外,他說他們已經幾百年沒出過島了,可是你看到他們船上掛的銅錢了麼?是明成通寶。”
明成是先帝的年號,也就是說,他們這三四十年中,肯定有人出過島,而且應該不是走馬觀火,不然的話,總不至於特意去換了新的銅錢來掛。
唐小昔想了一下“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玄少瞻道“所以要查查。”
玄奕冷笑。
這家夥除了顯擺自己聰明還會乾啥?真是從頭到腳都看不順眼!
他們洗了把臉,就出去轉了一圈兒,據島上的漁民說,那神像叫“鱗神”,至於青七公,大家隻知道有事情就去找他,其它的根本說不清楚。
而且這島上大多數人,似乎隻是普通的漁民,世代生活在這兒,不通玄法,也不知外頭有什麼。頗有一種世外桃花源的感覺。
晚上三人點了一桌海鮮大吃了一頓,回房的時候玄少瞻道“晚上應該會有事情發生。”
有他在的時候,唐小昔腦子向來不轉,道“為什麼?”
玄少瞻歎著氣敲了敲她的腦袋“過來。”
她就乖乖的跟著他往他房間走,玄奕看在眼裡,臉都黑了,想怒又沒立場怒,想罵又怕罵完了她更不理他了,咬了咬牙根,飛也似的跟了上去,在他關門的一瞬間,擠了進去,然後一臉理所當然的坐下。
玄少瞻沒趕他,當然也沒理他,隨手倒了杯茶,溫和的解釋“我們這種可疑的外人,居然一整天都沒有人監視,這不合常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根本沒打算讓我們活著。所以才不在乎我們是什麼人,目的何在。”
唐小昔“……”
三人熄了燈,默默的坐著,玄少瞻和唐小昔拉著小手,偎依在一起,玄奕一肚子不爽,可是他畢竟還是要臉的,咬著牙臉衝外,眼不見為淨。
默默的等到了亥時,窗外,忽然就卷過了一陣風,下一刻,數個人影便如利箭,迅速破牆而入,整間木屋,瞬間四分五裂,連房頂都被掀飛。
房中三人,迅速背對背站成了三角,隻聽不遠處呼哨聲聲,似乎是某種指揮的方式。陣法氣流鼓蕩,眼前的數個黑影,便如海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綿不斷的湧上。
唐小昔得回誅邪劍之後,還是第一次真正對敵,她本來頗有一種自己已經很厲害的感覺,覺得不管對方怎麼著肯定不是她的對手,沒想到這些人單獨一個似乎平平,可是彙而成陣,好像每個人都有了無數隻手,力道陡然之間暴漲數倍,竟有些招架不住。
唐小昔越來越認真,新學的劍法也越用越嫻熟,漸漸如臂使指,圓轉如意,甚至還隱隱有了心靈相通的感覺。
就在這時,她忽然一個恍惚,眼前猛然劃過了無數畫麵,她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