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後,石承三人直接進了客棧,馬車夫則是將車停在不遠處的一小片空地上,靜靜地等待石承三人出來。
店中的夥計認出了石承,由於昨日石承是跟著官差一起來的,因此他也誤將石承當作了官府中人。
那名夥計殷勤地迎了上來,“三位官人,敢問是要住店還是要擺席?”
石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那名夥計一眼,一時間沒想到對方為何會如此稱呼自己。不過眼下他也懶得計較這些,便直接問道“來自王城的胡恩禮胡員外可是仍然住在店中?我們想要見見他和他的親眷,煩請通報一聲。”
夥計點了點頭,連忙引著三人上樓,心中則是不禁嘀咕了起來,“那個瘋了的大戶到底攤上啥事了?怎麼短短兩天就被官府的差爺就找上門來兩次。”
想歸想,這位夥計倒也不敢多問,他帶著石承三人來到了八號房門口,敲了敲門,問道“胡夫人,胡管家,昨日來找你們的那幾位官爺想要再見見你們。”
很快,房門被打開了。一個有些乾瘦的老頭子從門中走了出來,看到夥計身後的石承三人後,連忙拱手行了一禮,小心地問道“小人胡通,敢問三位官人找我家老爺和主母何事?”
“看來這就是昨日來時沒能見到的那個管家了。”石承心中想道。他往前走了兩步,簡單地回答道“我們是來看看胡員外的病情的,還請行個方便。”
“這……”老管家有些遲疑,因為石承上次並沒有見過他。
“我姓石,你去報與你家夫人便是,她一定還記得我。”石承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在聲音中附帶了一些內力。石承說話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是對於不遠處屋內的人來說依舊清晰可聞。
果然,房屋內很快響起了一個婦人疲憊中帶著濃濃驚喜的聲音,“是石先生嗎?胡通,快將外麵的貴客請進來。”
自家主母已經發了話,胡通心中便也再無疑慮,此時他也猜出來了石承應該是昨日為自家家主診治的那位石先生。胡通的臉上多了不少恭敬的神色,連忙將石承、吳能和鐵麵迎進屋內。
胡恩禮仍然被繩子綁在床上,但是氣色和精神狀態已經明顯好了許多了。此時已經臨近正午,一個婢女正端著一碗肉湯,細心地喂著胡恩禮。
胡夫人正坐在離床不遠處的一張木桌旁,見石承等人進來後,她連忙起身福了福,欣喜地說道“先生醫術通神,這才一夜過去,我家老爺的氣色便好了不少了。”
石承謙虛了幾句後,並沒有上來就點出自己的來意。他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胡恩禮,對胡夫人說道“再過三日,便可再次施針,屆時胡員外的身體能再好轉一些。”
胡夫人欣喜地點了點頭,連忙招呼三人坐下。
“三位先生來得正巧。”胡夫人笑了笑,對不遠處正在指揮另一個婢女斟茶的胡通吩咐道“胡通,你把昨天鄒掌櫃的答複給三位公子說一下。”
胡通點點頭,恭敬地對石承三人說道“三位先生,我家夫人昨日遣在下去駝鈴商會在雲丘城內分行的鄒掌櫃那裡打聽了一下。如果三位要帶上路的行李不需要額外占用馬車的話,每人隻需要支付四百文的路資就可以訂一個上等車廂了。”
胡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斥責道“石先生救了老爺一命,怎能讓先生破費?這路費由我胡家代付便是。”
見胡通連忙稱是,石承便推辭了兩句,但見胡夫人態度堅決,最終也隻能道了聲謝,同意了下來。
吳能好奇地問道“敢問路上所需的食物是需要我們自行籌備還是由商隊?”
“自是由商隊。”胡通答道。
“加起來一共一通寶零二百文,還是很劃算的。”石承暗想道。
一般來說,想要和大商隊結伴出遠門的人多是一些家財有限的小商人。為了省一部分租賃車馬的費用,這些小商販便選擇和一些大商隊一同出行。搭車的商販們隻需要繳納路費,大商隊便會安排好一路的食宿,並不需要這些商販另行準備。如果在大商隊裡麵有關係很好的熟人的話,有時候甚至連路費都不用支付。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也隻有小商販才能搭上這些大商隊的順風車。如果城中的哪個草頭貧民想要搭車的話,那便會被行會的夥計們給亂棍轟出門去。在這些夥計們看來,這些貧民和預備行竊的賊人是可以畫上等號的。
即便不是昨日從胡夫人那裡得知了黃原的消息,石承心中本也打算搭一個大商會的車前往王城。南荒的商販之間流傳著這樣一句俗語“寧訪城門外,不問車馬行。”南荒雖然畜牧業興旺,但是偏偏缺少優良的馬種,也缺少能夠製造大型載人載貨車輛的工坊。因此,南荒各國做車馬租賃的商人大多和官府或者域外大國的大商會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對外租賃車馬時也往往會開出高昂的價格。儘管不少商隊也會在想要一同上路的小商人麵前坐地起價,但和車馬行的租金相比卻還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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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木城這一路走來,石承身上的錢財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此時的他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該如何在抵達王城前節省自己的開支。
見石承同意搭車,胡通連忙點頭道“既然三位先生有意同行,我今日便去駝鈴分行那裡知會一聲。四日後巳時初刻準點出發,三位到時候在東門外找一個旗子上有駱駝圖案的商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