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蛇岐八家現任的大家長源稚生先生吧?”櫻井小暮接著源稚生的話往下說,而是淡淡的問著對方的身份,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職業化,就像是在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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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龍馬?”源稚生見對方似乎不願與自己閒談,也隻好確認對方的身份。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老實說,在聽完對方唱歌之後,他其實有些希望自己萬一弄錯了人。
可事實卻如預想中一樣殘酷。
“是,我是櫻井小暮,猛鬼眾的龍馬。”櫻井小暮毫不避諱的輕輕的點頭承認了,“您是來殺我的吧?”
“的確有這樣的打算……”源稚生微微點頭,不過又搖了搖頭,“但是我想我們或許能談談。”
說著,他朝著四周打量了一下,除了火焰以及被灼燒的樓閣之外什麼都沒有。
“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嗎?還是說龍王和王將把你當做棄子?”
“不,這裡並沒有王將,也沒有龍王。”櫻井小暮微微搖頭,“猛鬼眾已經走到儘頭了,這裡隻剩下最後一個鬼,就是我。您不必再試探了,因為從我口中,您什麼都得不到。”
“原來如此……看來你和我之前遇到的‘鬼’有所不同,至少……你有著自己的信念。”源稚生說,“如果不是因為血統,或許我們可以友好相處。”
“您不覺得自己的話過於天真了麼?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先生。”櫻井小暮嗬嗬笑著,笑容卻讓人感到深寒,“我已經說過了,你無法從我口中得到任何你想知道的東西,還請不要廢話了。”
然而源稚生沒有理會,依舊在繼續發問著“但你的歌聲已經暴露了許多線索……我能聽出歌裡藏著一個人,這種時候你還會想著他,想必那個人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他是誰?和猛鬼眾有關係麼?或者說……是龍王還是王將?”
“我說過了,這裡並沒有王將,也沒有龍王。”櫻井小暮臉上依舊掛著職業般的微笑。
“其實你不必為誰儘忠效死,家族的目的隻是揪出背後的人,阻止神的複蘇而已,如果讓那種東西現世,會死很多人。這是你願意看見的麼?”源稚生說,“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們,我向你保證會確保你的生命安全和自由。”
“自由?你們將我的同類關進監獄,現在卻說要給我自由?不覺得很可笑嗎?”櫻井小暮臉上的笑容變了,變得無比譏諷,“大家長真是好人呢,您想知道龍王和王將的身份是為了拯救天下?真是偉大啊……您知道我們是怎麼稱呼您這樣一類人的嗎?”
源稚生微微一愣。
“偽善者。”櫻井小暮將手中的木刀指著源稚生,“拯救眾生不過是你給自己的心理安慰,給我自由也不過是你達到目的的手段罷了,其實你內心深處渴望的究竟是什麼呢?你能夠問心無愧的說自己真的是心懷天下的偉人嗎?”
“……”源稚生沉默了。
他的確不是什麼心懷天下的人,畢竟他最大的誌向其實是去法國海邊賣防曬霜。
那麼他是偽善者麼?倒也不至於……
源稚生其實很清楚,自己此刻不過是個被所謂的‘正義’和家族束縛住的悲哀之人罷了。
然而他肩上的責任讓他即便知道這些,也無法輕易放下,畢竟在這樣關乎家族存亡的時刻,似乎也隻有他能夠站出來了。
“不能吧?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啊,隻不過是被逼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源稚生心中的迷茫,櫻井小暮無所謂的笑著,“你被迫走上的那條路叫‘正義’,而命運留給我們的隻有‘邪惡’。這是生來就注定的道路!我們都彆無選擇!您是偉大的天照命啊,永遠站在陽光中,也隻能站在陽光中……黑夜的冷你永遠也感受不到,因為整個世界都不會允許!隻能被束縛在陽光裡,經受烈日灼燒。”
說著,櫻井小暮從大袖中取出早似乎已經準備好的翠綠色的小杯子和一枚木盒。
木盒中裝著一支如同雞尾酒一般色澤妖異的藥劑。
她輕輕用力將玻璃管掰斷,讓藥劑流淌到杯子裡。
“我們身為黑暗中的蛾子,命運正好和你相反。我們被困與冰冷的黑暗,因此會為了唯一能見到的火苗瘋狂!悲哀的蟲子注定了會撲向烈火被燒死!”
“不要!”源稚生看見她的動作爆喝。
蜘蛛切出鞘,他的身形電光般的衝向櫻井小暮,可一切都太遲了。
“敬這該死的命運。”
櫻井小暮語氣略帶瘋狂,仰天將杯中的藥劑一飲而儘。
此刻她瘋狂的臉上,帶著解脫一般的妖冶笑容。
璀璨如明月一般的金色逐漸在她眼中變得越發明亮。
燃燒的烈焰中,蝴蝶一般的半透明翅膀在櫻井小暮身後猛然張開,那是在言靈之力的影響下由風元素席卷著周遭的烈火構成的翅膀,看上去就像是被點的蝶翼,淒美又絢爛。
言靈·風舞。
透過紛紛揚揚的火星,源稚生看見黑紫色的血從櫻井小暮素白的脖子往上爬,很快就抵達了麵部,像是成群的細蛇,讓她原本美麗的臉龐變得有些猙獰。隨後無數細密的鱗片逐漸從她皮膚之下生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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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看啊……”
櫻井小暮回頭望著身後不遠處的梳妝鏡,此刻鏡子裡已經沒有了剛才那張絕美的麵孔,剩下的隻是一個怪物。
她金黃色的瞳孔裡流露出一絲悲哀之色,隨後她轉過頭看向眼前的源稚生。
望著這張與印象中的人有著八分相似的臉,她無奈的發出悲涼的感慨“還好,他看不見我這副模樣。”
下一刻,刀光在烈火之中閃爍。
兩人就這樣突兀的動手了,毫無征兆。
應該說動手的人是櫻井小暮,源稚生隻是因為櫻井小暮突然的猛攻而不得不還手。
激烈的刀鳴聲一時間響徹。
“這……”
外麵不遠處的山頂上,拿著望遠鏡的烏鴉見勢不妙,扔下望遠鏡就朝著山下的火場衝過去。
而和他同時衝出去的還有矢吹櫻,並且速度比他更快。
他們原本以為源稚生很快就能完成這次任務,畢竟這世上能和源稚生正麵交鋒的混血種可並不多,在源稚生還在執行局的時候,無論麵對什麼樣的猛鬼眾成員,幾乎都是見麵就能秒掉對方,根本不會存在勢均力敵的情況。
而現在很顯然出現了意外。
火場裡傳來的激烈刀劍爭鳴聲,光是聽上去就讓人感到驚駭,什麼樣的東西能夠與皇正麵對碰?
如果不是源稚生手下留情的話,那麼這位‘龍馬’恐怕此刻已經變成了超越人類範疇的怪物了。
當然,讓他們如此焦急的並非光是對方的戰力,而是此刻的戰場是在火海裡啊!
那個什麼猛鬼眾的龍馬在裡麵燒死也就算了,反正對方本就沒打算活著,是個十足的瘋子!可要是燒死他們老大就不好玩了啊!
因此,櫻和烏鴉朝著火場的方向狂奔,極樂館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火焰幾乎籠罩了整個角落,衝天而起的火舌像是巨龍的吐息,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生命。眼下能不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線索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必須必須趕緊進去幫忙,讓源稚生能夠趕緊解決掉對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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