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那個終極學渣,也會了這一道題時,意味著全班都已經學透徹了。
商春峰就相當於那個終極學渣,他都知道了,那麼秘密還是秘密嗎?
既然秘密不再是秘密,殺了他還有意義嗎?
這些想法不斷的衝擊著橙世的腦子,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同盟將在整個北方興起,六國的兵士從數個關口衝出,十幾個口岸湧上來,數萬的馬蹄踐踏在良田上,成排的艦船遊曳在大江大河上。南方的每寸土地上都是狼煙,百姓流離失所。
“所以說,你錯了。”商春峰的聲音如同幽靈一般,縈繞在橙世耳邊,“你想做執劍人,卻成了天下最大的靶子。我這麼蠢的人都不會做的事情,你偏偏做了。”
“先生,先生教我。”不可一世的橙世,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放下了所有的雄心和架子,執弟子禮請教。
“好說,好說。你來看,這換清水不隻是不臭了,還有意外收獲。”商春峰手指著被商仲尼刻意掩飾著的那個逃生的洞口。
“呀,我防範的這麼嚴密,竟然還能有人來挖這麼個洞,嚴查一定得嚴查。”
“莫急,我要你看得不是這個,這個隻要不瞎都能看到,我要你看到的是未來。不遠的未來,大概就是明天這個時候吧?兒子,你彆瞪我,我是你爹,你這樣很沒禮貌的。”商春峰無情的堵死了兒子的逃生通路,還責怪兒子的眼神不敬,一個對誰都不敬的家夥,反而要求兒子要尊敬他。
“大祭司,不是說親親相隱嗎?這可是你兒子的逃生之路,你就真的揮劍斬親絲,一劍把親兒子斬了?受累問一句,這是你親兒子嗎?”橙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按理說這是商仲尼最後的機會,商春峰說堵上就給堵上了。
“噯,兒子不重要,江山社稷比較重要,兩國要是開戰,我老婆難免帶兵南下,刀劍無眼,老婆可比兒子重要多了。”商春峰似乎不在於商仲尼刀劍般的眼神,自顧自說著話,“我和你賭一下,這是一條死路。”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哦?此話何意?”
“這看著是一條不錯的逃生路,但實際上隻是有人設計的又一個圈套罷了,目的就是為了把這事鬨得更大,牽扯更多的人,帶動更多的國家,讓你成為更加顯眼的靶子。”商春峰的雙眸仿佛能夠洞穿未來一樣,隨手拋出三個銅板,算了一卦。“嗯,看來天意沒有變,還是震卦。”
“先生教我,是誰要豎我當這個靶子,又是為什麼?”橙世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未能篤定,而且影響太大,他必須慎重。
“自古疏不間親,我縱然說得天花亂墜,你便信了嘛?與其我說,不如你親自去看一看。”商春峰的話語停在了它最應該停在位置,進退的分寸拿捏的剛剛好。
彆人叫你先生,無非是有求於你,並不是真的要你做他的先生。你若是當真了,真要做人家的先生,隻能是自討無趣。
言儘於此,止於此。
至於,要怎麼看,看誰?
哪些都不是一個外人能夠說的話。
誰說,誰就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有很多聰明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覺得他們的道理光明正大,而且也是完全為了對方著想。
可他們漏算了人心,商春峰從小就得看周圍人的臉色行事,這方麵反倒比他兒子這種天選之子通透的多。
橙世不再說話,恭恭敬敬的給商春峰行禮後就離開了地牢,他離開了火把自然就用不了這麼多了,鼠兄鼠弟自然也都回遷了,好在他臨走時囑咐了一句,清水便還是清水。
也算是給了商春峰一點麵子,讓商仲尼少幾分痛苦。
目送著橙世離開,看著牢門又從外麵鎖住,商春峰轉過身來,仔仔細細的看著多年未好好看幾眼的兒子。
黑發之間生了白發,俊秀的臉龐上刻了剛毅和鋼印,恥辱的“乙未”書寫在困惑的雙眸之上。鞭撻的痕跡撕裂了本就破敗的衣服,露出了裡麵精壯了不少的身軀,雙手的腫脹還沒有褪去,看得出來,那是鐵夾子的痕跡,看型號倒像是捕獸夾那麼大的個頭。血和膿水混雜在一起繞在殘缺的雙手上,兩個斷掉的手指血水依然在往池子中泛著紅色。
清澈的水,讓商春峰看到兩條傷痕疊著傷疤的雙腿,那裡的褲子完全被打得隻剩下幾寸的褲頭,水下特意被放入的螞蟥還在不斷的吸食著那些流血的傷口。再要不了多久,這池子清水,又要被染成血色。
他也不知道兒子還能不能挺住,還能挺多久。他能做的隻有拿出行走江湖必備的創傷藥給兒子塗抹遍了整個身體,順手悄悄的將那吸血的螞蟥都一個個掐死碾碎。
他從未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從生下來,便不是隻屬於他們夫妻的,他的兒子生而知之,落地就開口說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立下了為天地成聖的宏願。
從那一刻起,他的兒子就從他們夫妻的身邊被“奪”走,接受最好的教育,拜訪最好的大儒大德,一步一步成為萬眾矚目的聖徒。
他還從未像今天這樣,能夠如此自私的和他的兒子獨處。起碼這一刻,他的兒子不再屬於天下,隻屬於他自己。
那個曾經天下最明亮的少年,此刻星光暗淡,但卻依偎在天下最堅實的胸膛裡。
曾經他飛的有多高,現在他摔得就有多慘。他不想以這副樣子來見父親,儘管他從心裡是有一些看不起這個飯桶父親的。
他的父親卻沒有在意兒子眼中的嫌棄之意,反而擁抱的更緊,他要把這失去的三十年一次性的補償回來。
許久之後,商春峰在他兒子的耳邊說道,“所以,現在那個藏寶圖可以給爹了吧?”
商仲尼搖了搖頭,“本來就沒有那個東西,是楊天風編造出來,誆騙其他人的,好讓其他人狗咬狗,他好坐收漁利。”
“這個可以有。如果你說它有,它沒有也有。誰規定的隻許楊天風編造,隻許他誆騙彆人?腦子活泛一點。”商春峰啟發式的教育方法,為兒子打開了另一扇窗。
“您要是這麼說,應該有。我現在就口述給你。”
“不急,你的等暗中的眼睛都做好準備,不然咱爺倆的戲唱給誰哪?”
就這樣爺倆有一句沒一句的編造著全性山大寶藏的地圖,越說聲音越大,還不斷的發生著爭吵。
即便是身陷囹圄的商仲尼還是想將這筆意外之財,都分享給那些生活在苦難中的人。而商春峰的意思是拿這筆豪財換商仲尼一個平安。
兩人爭吵來爭吵去,確保該聽去的都被人聽去了,商春峰的戲癮又犯了,一時間聲淚俱下,哭得池水都漲了一節,哭著哭著竟然暈厥了過去,商仲尼不得不配合著呼喊外麵的守門人來將商春峰架出地牢。
出了地牢,和煦的風吹過,樹葉沙沙入耳,商春峰也醒了過來,還要做勢往地牢裡衝鋒,被守門人從左右牢牢不住,衝鋒未果的商春峰不舍的離去,走一步三回頭,全是淚水和感情,那份演技,真是聞者傷心,見著流淚,把舐犢情深的全部內容,一次性的展現給明裡暗裡的觀眾,大幅度的提高了整個橙龍國的演技檔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商春峰的演出還在繼續,整個玄都城都知道了世間有一位這般慈愛的父親,甚至有童謠流傳——嫁人就嫁商春峰,這樣的男人不一般。嫁人就嫁商春峰,感天動地舐犢情。
這般神奇的演技,自然流傳到了玄都的大街小巷,順著低牆爬上高牆,傳到了每一個深宅大院,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子,聽了世間還有這等男兒,恨不得做小做妾也要生死相隨。
當然,這些聲音,從明裡暗裡,也都無可避免的傳到了玄都城的信息總部——楊家屯。
在驢子雕像前麵撒尿的楊天風,也聽到這些傳說。
“果真有這麼個藏寶圖嗎?這個不是咱們編的嗎?”
許久未在玄都城出現的三弟楊天信,此時正和大哥楊天風並排著往爺爺那頭驢子雕像上撒尿。
大哥楊天風聽說這話,本能的一轉身,尿了三弟一褲子,三弟楊天信也不是善茬,也滋了大哥一鞋,看得出來,三弟的腎不行,尿濕的是自己的鞋。
“這個商春峰怕是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今天王上和他在地牢談了很久,把我的人都攆出去了,不知道談了些什麼?”
“大哥,你讓我在歧路布得那個雷,就要炸了,是現在就讓它炸響,還是再等等東海那個大雷,兩個一起炸?”
“你二哥那邊情況怎麼樣?去了這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楊天風的口氣中有點埋怨二弟楊天奇進展過於緩慢,讓自己的大計拖了又拖。
“二哥遇到對手了,那個青鳥國的青風看著神經兮兮的,東邊打一下,西邊捅一刀,初看起來,像個沒頭的蒼蠅亂撞一樣,可就是不知道他怎麼用兵的,每次總能避重就輕的吃掉我們的運糧隊,久而久之,我們屯在東海的十幾萬大軍,就被他圈在幾個大城裡,不能動彈了。”楊天信脫下被尿濕的褲子和鞋,赤腳短褲的一個猛子跳入旁邊的小溪中,遊起泳來。
“這還是個高手,也對,青蒙這個老流氓一百多個兒子,都不用,就用這個青風,必然是有過人之處,讓你二哥小心謹慎一些,東海能守就守,不能守也彆勉強,保命第一重要。”楊天風拎上褲子,蹲在溪邊看著三弟洗滌著身上的風塵。
喜歡七王朝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七王朝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