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的確疑惑,於是說:“大概是哥哥嫂嫂覺得家裡有兩位誥命夫人,太顯眼了?”
林秀微一點頭,卻問:“還有呢?”
陵容重新淨了麵,透白的麵頰還留著幾分熱氣蒸騰後的嫣紅,她頗有幾分閨中女兒時的情態,滿不在乎地問:“還有?”
“總不會是哥哥不敢來見我,連帶著也不許嫂嫂見我吧?”
“哥哥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
卻聽不見林秀說話,陵容抬頭,正撞見林秀一雙含笑的、慈愛的眼睛。
“正是,你哥哥心虛,也就不肯讓你嫂嫂來見你了。”
陵容不可置信,哥哥的做法簡直毫無道理,自己就算和哥哥生氣,與嫂嫂有什麼相乾?
“哥哥這樣,嫂嫂不生氣?”
林秀麵上浮現出一絲想笑又不好笑的神情:“本來是生氣的,可是你哥哥拉著她說了半天心中的不安,你嫂嫂也就隻能答應了。”
陵容心裡有了主意:“哼,哥哥不讓我見,等寶哥兒回來了,我偏召嫂嫂入宮來玩。”
“看他還敢不敢攔著。”
林秀見陵容情緒不像才見麵時那麼緊繃,便從袖中掏出了一隻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
林秀藏了半日,小兔子的耳朵已經有些塌了。
可是一見那小兔子,陵容就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小時候,她們母子三人,受家中妾室欺壓,一般吃穿用度克扣的不算明顯,可是若想得個彆的什麼,就難了。
家中姨娘炫耀安比槐給庶妹買了最新的吹糖人、最漂亮的花燈、最多的摩訶樂……可是陵容一樣也沒有。
安比槐幾乎不到林秀的院子,陵容得不到一絲父愛。
是安陵宇,他也沒錢,但是他向手巧的師傅,學了如何編織玩具。
一段竹條,能被他變成小小的蹴鞠球,一根狗尾巴草,能被他變成活靈活現的小兔子。
安比槐給不了陵容的,安陵宇全給她了。
當然,安陵宇給過陵容最好的禮物,還是令安比槐身死人亡的當胸一箭。
從此,遮在母子三人心頭的烏雲,終於消散了。
這樣好的哥哥,陵容怎麼會真的恨他?
陵容將母親手中的小兔子一把搶過,左看右看,愛的不得了,嘴上卻依舊強硬:“我又不是寶哥兒,不要以為一隻小兔子,就把我收買了。”
“下個月就是英哥兒的周歲生辰,要是哥哥的禮物太過敷衍,我還是要生氣的。”
林秀拍拍女兒的頭,溫柔地說:“知道啦,娘會告訴他的。”
二人說了半天,就到了林秀出宮的時辰了,
陵容戀戀不舍地送林秀出門,卻不好在人前掉淚,林秀安慰道:“下個月英哥兒生辰,妾身還到宮中看望娘娘。”
陵容送到毓璋宮門內,就不好出去了,林秀拉著她的手,一遍遍囑托注意餐飯,最終還是出宮了。
不過,在出宮前,林秀又提到了另一件事。
“最近,總有人到咱們家門口,探頭探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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