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妃正經了神色:“臣妾會留意此事的。”
陵容按住謙妃的手:“這不急,如今和睦才去你宮裡,還是先照顧好她再說。”
謙妃又與陵容說了會子話,才牽著和睦的手走了。
陵容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已經是七月五日了,最多再有二十多日,寶哥兒便能回來。
有了盼頭,連等待也心甘情願。
七月七日這天,玉如突然來了毓璋宮。
隻是她眼圈紅紅的,想來是受了什麼委屈。
陵容見玉如止不住的眼淚,沒來由地有幾分心慌:“玉如,這是出什麼事了?”
玉如仔細瞧了瞧陵容:“娘娘,怎麼瘦了這麼多?”
陵容絲毫不覺得自己瘦了:“有嗎?這幾日,我用膳倒比往日多了。”
“寶哥兒月底回來,我已經安心許多了。”
玉如聽見陵容這樣說,神色有些不自在。
陵容卻沒有發覺:“對了,老七滿月,本宮也沒有參加,隻是叫芳縷送了幾塊肚兜。”
“不知道這小子身量如何,我還是比著寶哥兒的尺寸做的呢。”
“也不知道是否合適?”
“寧可大些留著日後穿,也不能小了。”
陵容自顧自地說,卻不見玉如有什麼回應,這太奇怪了。
往常就算陵容不說話,玉如都能自己說上一籮筐,怎麼今日卻沒聲了?
回頭一看,玉如正抱著帕子啜泣不止呢。
陵容隻當是她許久未見自己,有幾分激動,於是嘲笑道:“怎麼這幾個月沒見我,今日一見,居然激動地哭了?”
“你也太沒出息了。”
想到玉如產後還未晉封的事情,陵容又寬慰道:“你生下老七,陛下雖然一直沒有晉封,可是畢竟當初下過口諭,這事情,是賴也賴不掉的。”
陵容放低了聲音,有幾分甜蜜的自豪:“陛下已經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他還說,等予漓予鴻回來,要給你雙喜臨門呢!”
“你且等著吧!”
見玉如一直沒動靜,陵容忍不住回頭去看,沒想到,玉如居然哭得更凶了。
陵容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你,哭什麼?”
隻聽著玉如說:“娘娘,陝甘來信了,那夥賊人負隅頑抗,擄走了殿下。”
“什麼?”陵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什麼叫擄走?”
“我的寶哥兒在萬軍之中,有萬人保護,怎麼會被輕易擄走?”
陵容忍不住死死抓著玉如的肩膀,聲音逐漸嘶啞。
玉如吃痛,卻不敢輕易反抗,陵容崩潰的樣子,她實在心疼!
“姐姐,你放心,以後蘊真和予灃就是你的孩子!我這就把他們抱過來!”
說罷,就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她剛一走,陵容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菊清眼尖手快,連忙去扶住,沒叫陵容摔在地上,卻驚醒了正在熟睡的予澈,大約是與兄長連心的緣故,這一回,哭的格外撕心裂肺。
一時間,毓璋宮哭聲、人聲、奔走聲此起彼伏。
玉如見狀,也不回長春宮了,親自去請玄淩過來,菊清去請太醫,芳縷則留在毓璋宮主持大局。
誰知玉如並沒有出入儀元殿的權利,隻能請小連子幫忙通傳。
予鴻被沙匪擄走的消息玄淩收到也沒兩天,這會還在商議軍情,玉如有心勸玄淩去瞧一眼昏厥的陵容,卻始終進不去。
這兩天,關於予鴻被擄的消息已經傳遍後宮,可是在皇後的示意下,竟隻瞞著毓璋宮。
玉如不忍心陵容空自等待,隻能親自去告訴陵容,好叫她早做準備,沒想到,陵容居然急怒攻心,一氣之下昏厥了過去。
玉如隻想請玄淩到毓璋宮,親自瞧一瞧陵容的槌心之痛,好叫他對尋找予鴻一事,更加上心。
可是儀元殿守衛森嚴,來往的都是軍機大臣,玉如守候良久,始終不得召見,終究是不放心毓璋宮的狀況,又匆匆趕回去了。
回到毓璋宮時,賢妃和德妃已經在了,就連皇後,也派了剪秋前來探望。
菊清請來的太醫是方海,方海仔細把過脈之後說:“娘娘暈厥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今日之事太過刺激,二則是因為這些時日擔驚受怕,虛耗身體氣血。”
眾人看向芳縷,芳縷點頭道:“的確不錯。這些時日二殿下在外,娘娘幾乎沒睡過一個整夜覺。”
方海點點頭:“那麼現在,究竟是施針,叫淑妃娘娘立刻轉醒,還是叫淑妃娘娘索性昏睡兩日,將養精神呢?”
眾人再次看向芳縷。這個問題兩難,若是叫陵容即刻轉醒,恐怕以她現在的狀況,沒過多久又要昏厥,可若是叫她昏睡將養精神,又恐怕錯過尋找二殿下的最佳時機。
芳縷問剪秋:“二殿下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剪秋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賢妃喝到:“都什麼時候了,該說就說!”
剪秋才道:“聽說是,是七月二日。”
已經五天了。
芳縷閉了閉眼睛,予鴻長到今天,她幾乎日日都盯著,聽聞被擄走的消息,她也是心如刀絞。
可是,可是,她的決定,必須從大局出發。
二殿下失蹤五日,已經錯過了尋人的最佳時機,娘娘就算醒來,也幫不了什麼。她這段時間一來,精神實在太過緊繃,殿下失蹤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會麵對更多的挑戰,沒有身體,可不行。
至於予鴻,他也是陛下的孩子,芳縷不信,陛下會這樣放棄予鴻!
於是芳縷最終決定,讓陵容好好睡一回。
方海仔細施針,留下安神的藥,才離開。
芳縷緊接著將英哥兒托付給陸嬤嬤和自己一手調教的鳶羽兒,命令菊清和丁香穩住毓璋宮,叫路成林托小連子往宮外傳信。
二殿下失蹤不是小事,而且事發已經五天,宮外的安家應該也已經收到消息,一定也在商量對策,此時萬不能自亂陣腳,應當集結所有能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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