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心中突然劃過一絲強烈的預感!
如果賊人擄走寶哥兒,那麼他們一定會將此事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利用寶哥兒皇子的身份,要挾軍隊不再剿匪。
如果是朱家的人暗害寶哥兒,那麼他們一定會儘快傳出寶哥兒的死訊,好讓陵容無法翻身。
隻是無論哪一種,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毫無說服力。
那麼,既然雙方都沒有拿出“證據”,是不是可以說明,寶哥兒既不在朱家的手中,也不在賊匪的手中?
那麼,他會在哪裡?
陵容心中掠過一絲竊喜,或許,寶哥兒儘管被賊人擄走,可還是留有一絲生機。
再看芳縷,顯然,她也是這樣想的,因此才做主,叫陵容先好好休息兩日,再計來日。
二人正說著,卻見菊清滿麵怒火地進來。
她不妨陵容已經清醒,一見陵容,立時又換了一副笑臉。
“娘娘,您終於醒了!”
陵容沒有錯過菊清表情一瞬間的變幻,任由菊清好好看過自己之後,問道:“怎麼去了一趟儀元殿,就這樣生氣,誰給你委屈受了?”
菊清囁嚅著,似乎有些不好說。
可是陵容、芳縷兩雙眼睛都盯著她,加之此事的確事關重大,於是實情交代:“娘娘,陛下的確召奴婢前去,問問娘娘今日的情況。”
“可是,可是當時貞菀昭媛也在,她,她竟然請求陛下賜婚!”
賜婚?
不待陵容問,菊清一股腦全說了:“她想讓甄家小姐嫁給安大人!”
陵容目光一凝,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你回來的時候,甄玉嬛還在?”
“是,奴婢聽了一耳朵,她正要和陛下用晚膳呢。”
陵容點點頭:“好,你幫我上妝。”
芳縷卻攔下菊清的雙手:“娘娘,事發緊急,不必上妝了。”
陵容看向鏡子,儘管飽飽睡了兩天,可是連日來的焦慮還是在自己臉上留下了痕跡。玄淩最是好色,自己沒有容貌作為依仗,怎麼能行?
芳縷看出了陵容的擔憂,勸慰道:“娘娘方才醒轉,正是虛弱的時候,又驚聞噩耗,當然無心裝扮。”
“再者,此時貞菀昭媛越是得意,越是華貴,娘娘就越是要與之相反。”
陵容重重地點點頭,斜挽一隻追月流蘇釵,係著月白披風,便搭著菊清的手,再次去了儀元殿。
陵容醒來的時間不長,消息還沒有傳遍後宮,因此眾人還不知道,守在儀元殿外的小太監一見陵容,頓時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陵容不叫他通傳,徑自往裡走。
外麵守著的宮人們,一見陵容,紛紛張大嘴巴,可不知怎的,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陵容身姿纖窈,腳步輕盈,從月色之下而來,仿佛比從前更加美麗了。這樣攝人心魄的美麗,令他們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玄淩抬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陵容。
“淑妃,你怎麼來了?”玄淩連忙上前來迎,於是就冷落了下首的甄玉嬛。
她臉上閃過一絲不快,而後又變成了一絲得意的挑釁。
“珚珚,你昏睡兩日,身子還弱,怎麼到這裡來了?”
玄淩十分關懷陵容的身子,隻是一邊問,一邊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叫陵容看見他與貞菀昭媛一起用膳,竟有些心虛。
陵容微微福身:“多謝陛下關懷,臣妾一切都好。”
甄玉嬛恰好貼上來:“陛下,既然娘娘來了,不如一用膳吧。”
“今兒您特意要了臣妾愛吃的梅蕊燕窩湯呢。”
“此湯是您為臣妾特製,從古籍上抄出的舊方子,淑妃娘娘還沒嘗過,不如一起吧?”
玄淩點點頭,看向陵容。
陵容壓下心中的不快,點點頭:“如此,今日就麻煩昭媛了。”
三人一席,玄淩與陵容坐在上首,二甄玉嬛坐在下首。
玄淩與宮妃親近之時,往往不喜歡有人跟在一邊看著,因此方才是甄玉嬛伺候玄淩用膳。
這會子陵容來了,自然也是甄玉嬛伺候陵容用膳。
陵容冷眼瞧著甄玉嬛盛出一碗熱湯,當著玄淩的麵恭恭敬敬地呈上:“娘娘,請用。”
陵容嗯了一聲,卻沒有接下。
甄玉嬛卻有幾分不自在:“娘娘莫不是不喜歡陛下製的古方湯飲?”
陵容道:“怎麼昭媛看不懂本宮的意思,你盛了湯,放在一旁便是。”
甄玉嬛沒想到陵容竟然真的把自己當宮女一樣看待了,宮女是什麼低賤的身份,竟然也敢和自己比?
她有意逞能:“是,臣妾畢竟從前沒有伺候過妃子,不懂裡麵的規矩,還望娘娘多多海涵。”
“不過,娘娘恐怕有所不知,咱們兩家呀,馬上要結親了。”
陵容就是為這件事而來的,甄玉嬛一開口,正好撞在槍口上。
“本宮記得,本宮父親已經故去多年,昭媛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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