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看她睡了,才悄悄出去,今兒是她上夜。
她來了正殿,給菊清擠了擠眼睛,坐下來喝了一杯濃濃的茶提神。
兩人正相對著給小帝姬做衣裳,天色將亮未亮的時候,就看見有人慌慌張張地過來了。
竟然是紀恩堂的繪春!
“趙王殿下高燒不退,請陛下過去一看!”
文柳攔住她:“太醫沒去麼?德妃娘娘沒去麼?陛下和我家娘娘還未起呢。”
繪春道:“趙王畢竟是陛下之子,太醫和德妃娘娘雖然也在,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就是想讓玄淩也去瞧瞧,說話間,就忍不住往裡邊張望。
文柳本想攔,菊清卻順勢拉過繪春的手,笑著說:“知道姑娘心急,可是我家娘娘有孕,最是受不得驚。既然太醫在,也有德妃娘娘主持大局,那姑娘便可稍稍安心了。”
“陛下和娘娘雖然心疼趙王,可她們都不是太醫,去了不過白心疼。姑娘若不著急,再有一個時辰也該起了,不防留下等等?”
繪春沒有剪秋老練,她漲紅了臉,想到朧月的囑咐,隻能道:“可如今紀恩堂裡隻有帝姬,沒有一人可以主持大局!”
菊清依舊不慌不忙:“姑娘方才不是說,德妃娘娘也去了麼?有德妃娘娘在,不會出亂子的。”
繪春道:“我方才著急,不知德妃娘娘到沒到呢。”
菊清笑道:“我就怕這個,方才姑娘一說這事,我就也叫人再去一趟上下天光了。”
繪春一時無語,菊清依舊氣定神閒,好聲好氣:“姑娘若是執意要陛下娘娘前去,不防在這裡等,我們這兒茶水管夠。”
她略一停,又說:“若是姑娘著急,我這就叫人送姑娘回去。”
繪春看菊清當家作主的樣子,一開始那股出身鳳儀宮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行宮裡,處處都是貴妃作主,帝姬想辦成的事情,總要借貴妃的力才是。
她把心一橫,高聲叫道:“陛下,趙王高燒不退,求您去看看吧!”
她這話一說,菊清、文柳成了離間父子感情的了。可是這會把陵容吵醒了,她又要不舒服,昨晚娘娘和陛下折騰了一會,亥初才睡的呢。
文柳有些慌,菊清卻道:“我勸姑娘一句,姑娘既然求見,就要有求見的樣子。”
菊清才說了這一句,連如海就過來了。
他看也不看繪春,對菊清說:“陛下、娘娘已經醒了。”
菊清點了個頭,又看了繪春一眼。
玄淩穿著明黃裡衣,外罩著一件玄蒼色銀龍外袍,並未扣上,坐在梨花小塌上,千工跋步床上,陵容披著件單袍靠在銀紅灑金床幔旁邊。
二人一坐一臥,繪春還沒見過這樣的情況。至於從前純元皇後懷孕時的情形,她不敢相比。
玄淩支著頭,不說話,連如海代問道:“什麼事,吵吵嚷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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