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嬛道:“慌什麼?你沒看是太後宮裡的人來的?眉姐姐就是太後宮裡出來的,陛下隻是給太後一個麵子罷了,算不得什麼。”
“不過,她受寵也不過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她要是能生個皇子,我才服她!”
皇子,可不是那麼好得的,甄玉嬈聽了這話,才稍稍安心。
甄玉嬛將玉嬈按在座位上,開始替她梳妝打扮:“你放心,有你這張臉在,你的恩寵,隻會比眉姐姐還多呢!”
螺紋和田玉釵挽起如雲長發,金鈿貼在鬢角,靈蛇髻上的流蘇靈動可愛。
看著鏡中的自己,甄玉嬈笑得眉眼燦爛,卻沒發現甄玉嬛眼角的陰翳。
甄玉嬈心道,等將來她提攜姐姐封妃,予涵就死得不冤。
門外如碧進來,輕聲道:“陛下出來了。”
玄淩沒有晉沈眉莊的位份,隻是稍作賞賜而已。
他空了兩日,才有心情出來賞花。
因為予涵是死在水上的緣故,如今園子裡已經少見行船了。若要渡河,儘管走橋去。
玄淩正準備上橋,就看見兩個女子並肩而來。
玄淩遠看著是妃嬪裝扮,便不上去,在橋底一處花牆那裡站著。
兩個女子越走越近,甄玉嬛使了一個眼色,問道:“予涵的法事都做到三七了,怎麼還悶悶不樂?”
甄玉嬈吞吞吐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姐姐,我,我,我不光是為了涵兒。”
“那還有什麼?”
甄玉嬈道:“還有,陛下。”最後二字在唇齒間纏綿,足見她對玄淩的情意。
玄淩本來見是甄玉嬛,本想走,一聽見甄玉嬈的聲音和話語,想到她比甄玉嬛還酷似純元的麵容,便不自覺停下了。
隻聽得甄玉嬛道:“陛下?怎麼,他不是已經發話,說將你長留宮中了嗎?”
甄玉嬈道:“正是如此。”
甄玉嬛有幾分震驚:“玉嬈,莫不是,你不願意?”
不待甄玉嬈說,甄玉嬛便道:“也難怪你不願意。你雖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可是你從小就不沾銅臭氣。”
“你向來是不喜歡金銀玉飾的,可是如今,在宮裡,也不得不戴上了。”
“況且你心思單純,早就說過寧可予匹夫草草一生,也斷不入宮門王府半步。”甄玉嬛搖搖頭,話語中十分心疼。
“本該讓你如普通人一般,如今卻被強留在了宮中,玉嬈,你怨不怨姐姐?”
甄玉嬈此時也帶了幾分哽咽,她道:“我從來不怨姐姐。”
“姐姐孤身一人在宮中,不知受了多少磨難。我進來陪你,是應當的。”
她說完,便低下頭,帶著幾分羞澀:“況且,況且,我也不是全然被迫,我,我……”
甄玉嬛看著花牆,仿佛要透過這牆看見裡麵的玄淩,想到玄淩從前對她的寵愛,不禁有些癡了。
見甄玉嬛出神,不按商議地來,甄玉嬈拉了拉她的袖子。
甄玉嬛這才回神,愈發堅定了受寵的目標,她道:“你什麼?”
甄玉嬈雖然背對著花牆,可是知道玄淩在這裡,還是忍不住帶了幾分真情實感的羞澀,她膩著嗓子道:“可是,我,我一見到陛下就好像重見故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