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嬈位份最低,又沒有封號,理應向所有人行禮。
可胡蘊蓉卻微微挑了眼眉看陵容,嘴角笑意不減,“本宮是不計較這些小小禮節,可是貴妃娘娘身懷有孕,你不敬貴妃,她可就未必不在意了。”
胡蘊蓉無非是想給自己在眾人麵前留下一個苛責規矩的印象罷了,陵容拍手對甄玉嬈道:“也罷,既然淑妃喜歡你,那你就單獨向她行個禮吧。本宮和其他人,是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的。”
她說完,就有人鋪了軟墊在淑妃跟前,隻等著甄玉嬈上前行禮。
甄玉嬈走到胡淑妃麵前,卻不跪。
隻是笑吟吟地說:“嬪妾有一事不明,還請淑妃娘娘賜教。”
“若淑妃娘娘能說明此事,那嬪妾再跪也不遲。”
寧儀夫人聞言,忍不住衝著陵容一聲輕笑。
相伴十餘年,玉如一笑,陵容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無非是甄玉嬈對上胡淑妃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和當年甄玉嬛對上肅順貴嬪何等相似。
慕容世蘭空有跋扈而頭腦簡單,還比不上今日的胡淑妃。
陵容笑著叫人給寧儀上了一盤海棠酥,就聽見一聲痛叫。
原來是胡淑妃叫人按住了甄玉嬈的手腳,叫她強行跪在地上。
“本宮入宮也近十年了,大小牛鬼蛇神見了個遍,還未曾見到似你這般膽大妄為之人。”
“給正一品淑妃行禮,居然還要淑妃先回答你的問題?”
她的腳踩在甄玉嬈背上,一下一下點著:“現在你跪在本宮麵前,本宮允許你問,你才能問。”
眾人都被淑妃的氣勢嚇到了,就連玉如也微微蹙眉。
胡淑妃此舉,既是給甄玉嬈的下馬威,也是對貴妃無禮。眾人對她,一時間有些噤若寒蟬。
隻有陵容麵色不改,依舊淺笑著叫文柳將甄玉嬈扶起。
文柳和如碧一左一右扶著甄玉嬈,如碧微不可察地向文柳搖了搖頭,文柳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扶著甄玉嬈坐下。
而榮德儀卻在看了一眼陵容的臉色後,開口道:“也不看看你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竟敢這樣和淑妃說話。”
“就是你姐姐,也得恭恭敬敬地,你又算什麼?”
甄玉嬈漲紅了臉,口不擇言道:“嬪妾再怎麼,也是良家女子,比不得榮德儀會做人,竟從宮女變成了妃嬪。”
“嬪妾再不算什麼,陛下也喜歡,一下就被封作了小儀,如今隻比你低一級而已。不似德儀,做了妃嬪還這樣辛苦,要從更衣一階階往上爬。”
她看著榮德儀古怪一笑,“不過德儀從前在浣衣局也很辛苦,想必已經習慣了,不是麼?”
榮赤芍眉毛狠狠一跳,她的出身人人皆知,從前彆人也沒少拿這個嘲笑過她。
可是彆人可以,甄玉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