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應過來這一切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任她呼天撼地,都沒人當一回事。
陵容,絕對不會讓她有何玄淩說話的機會。
太後薨世當日,陵容就借著沈菊莊的死,說芮容華自知罪孽深重,已經自儘。玄淩恨沈菊莊,難道就不恨不管不顧將這一切揭發的芮容華麼?
他親自下旨,宮中不許記載這二人的事情,沈菊莊和慕容世芍的故事,終於乾元一朝。
玄淩以日代月,輟朝二十七日,隻穿淡色衫子,係黑色綢帶,除了處理政事,幾乎都在儀元殿窩著。
太後無論彆的事情上如何,總歸是親手將玄淩扶上帝位的人,那些細細隱忍、細細籌謀的日子,她們一同經過,縱有齟齬之處,總歸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母子。
玄淩心中的哀痛誰也不能感同身受。可是邊關的戰事卻不能體諒人意,似乎有意借大周太後薨世人心不穩的時候加快侵略速度。
陵容心中掛念邊關的戰事,親自帶著一份蓮子羹去看玄淩。
玄淩已經處置過了政事,正在看書,陵容去的時候,他不自覺軒眉盯著書出神。
“陛下。”陵容斂裾行禮。
玄淩放下書,目光落在陵容簡素的裝扮上,道“珚珚,你有心了。”
陵容微微一笑,將食盒打開,親自舀了一碗遞到玄淩麵前,“陛下,聽小連子說,這幾天您幾乎沒怎麼用膳,這是臣妾特意熬的,您賞個臉嘗一嘗?”
玄淩握一握陵容的手,看見那碗中的一顆顆蓮子,心中發苦,道“朕不餓。”
陵容將勺子慢慢攪拌,露出碗中的顆顆蓮子,柔聲道“陛下,澈兒不願吃飯時,臣妾經常給他講故事,今天,讓臣妾也給您講個故事好不好?”
玄淩眉毛輕挑,攬過陵容輕輕籲了一口氣,道“貴妃這是把朕當小孩子哄了。好,那你就說說看。”
陵容道“臣妾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太後娘娘身邊的竹息姑姑在剝蓮子。”
感受到身邊的玄淩身子一僵,陵容拉過他的手說,“臣妾十分好奇,竹息姑姑怎麼會剝蓮子呢?於是上前就問。”
陵容故意在這裡頓住,看著玄淩滄桑的麵容,問道“陛下可知是何緣故?”
玄淩皺眉眉頭,不等他回答,陵容便道“竹息姑姑就說,太後娘娘見陛下如此掛念她,心中不安,故此要竹息熬了蓮子粥給陛下用。”
“娘娘希望陛下知道,娘娘的一片憐子之心,最是不願看見陛下意誌消沉的。”
“是麼?”玄淩嘶啞的聲音響起。
陵容道“是啊,臣妾這些時間,還總夢到從前的事情,想到那一年宮裡發時疫,太後娘娘何等鎮靜,真叫人佩服。”
陵容說著,玄淩的眼神不禁往奏折上看了一眼。
陵容隻做不覺,她靜靜聽著玄淩的心跳,道“陛下不隻是太後娘娘的兒子,更是天下的君父,萬裡江山,紛紛黎民,他們都在等陛下。”
“臣妾也在等陛下。”
“若是陛下心中放不下太後娘娘,更應當振作起來,不要讓娘娘擔心才是。”
陵容說完,便不再多言,而是起身,道“不敢打攪陛下,臣妾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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