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碧也曾經伺候過甄玉鹮,不過因為和甄玉鵲的關係,如今已經沒什麼“情分”了。或者說,因為親姐妹的關係和在玄淩心中的印象,甄玉鹮和甄玉鵲才必須“姐妹情深”,而二甄各自貼心的親信已經是水火不容,這才是二甄真實的關係。
“奴婢參見鹮妃娘娘。”
甄玉鹮看著如碧,心想絕不能讓如碧知道自己方才在這附近,否則玉鵲一定會知道秘密已經守不住,反而會對自己下手,方才屋內瓷瓶摔碎的聲音,可不是一個意外,說不定,裡麵伺候的宮女已經被滅口。
甄玉鹮問道“本宮說帶著九皇子去我那兒玩,在外邊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你,你們去哪兒了?”
“回娘娘,小主子突然吵著要出去玩,奴婢隻好帶他出去了。”
甄玉鹮麵上是一片傷心,可是雙目中又帶了幾分急切“對了,這幾天行宮裡在為予涵做法事,怎麼玉鵲也這樣天天去,你幫我勸勸她,好歹顧忌些自己的身子,我總忘不了當初她在水中還想著救一救予涵的樣子……。”
甄玉鹮嘴上說著關心玉鵲的話,湊近刮了刮九皇子的小臉,果然看見如碧臉上閃過一絲惶恐、害怕的神情。
如碧是甄玉鵲最信任的宮女,她這樣心虛,莫不是知道什麼?
甄玉鹮心裡的仇恨像是火一樣燒了起來,原來……自己的涵兒居然是被他的親小姨害死的!
虧得自己之後還那樣無私地幫玉鵲獲寵,沒想到,斷了自己希望的,正是玉鵲這個賤人!
恨到深處,甄玉鹮已經完全忘了甄玉鵲和她的姐妹關係,隻想著將甄玉鵲置於死地。
“也許,這一次予涵就是來找玉鵲的,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甄玉鹮心中打算了半天,可是有一件事攔在眼前,甄玉鵲殺害予涵的事情,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斷,說出去根本沒人相信!
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事情還是在水底發生的,怎麼找證據呢?
……
如碧回到房內,鵲充儀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如碧將身邊的九皇子交給鵲充儀,卻被鵲充儀徑直拉到裡麵,看見了宮女的屍體。
兩個人四目相對,鵲充儀淡淡道“她想偷東西,本宮一時情急傷了她,誰知她身子嬌弱,居然幾下就沒了呼吸……找人將她處理掉吧。”
如碧雙手掐著掌心,她沒想到鵲充儀居然這樣狠心,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殺就殺。這樣的人,怪不得當初能那樣狠心地對待自己的親侄子。如碧點頭稱是,鵲充儀的命令,她基本上不拒絕。她一邊收拾屍體,一邊將窗戶打開,散一散屋子裡略微腥重的氣息。
那是死人的氣息,鵲充儀大概是太緊張了,又或者是死人的味道壓在心上,她居然沒有察覺到,屋內燃著的香中,隱隱有著曼荼羅的香氣。
西域曼荼羅,一兩千金,據說有迷人神智、夢中引真話的功效。隻不過這是一部年代久遠的香方上記載的,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就連宮中禦醫,都異口同聲地說,那隻是博人眼球的誇大之詞罷了。
屋內味道漸漸散了,如碧順便將屋內重新打掃了一遍,將那香爐帶了出去。
次日,宮人在一處假山腳下發現了一具女屍,看樣子,正是伺候鵲充儀的。禦醫分析,是爬上假山時,不慎墜落而亡。
於是,予涵索命的傳言愈演愈甚。甚至不知是從哪裡傳來了新的流言,說其實真正殺死予涵的,是鵲充儀。總之說的有鼻子有眼,眾人聽了心裡先是不相信,可是後來又不得不信。
而隨著這個流言傳出,朧月便很快恢複了,好像正是應證了眾人的猜測一般,先前予涵是找錯人了,如今鵲充儀心虛日日去戲台子那兒祭拜,終於讓予涵發現她的異樣,便轉而放過了朧月,直奔鵲充儀而去。
這樣的事情陵容不得不管,可是裡麵不僅要治病,還牽涉到了妃子的清譽,陵容將玄淩請來,又叫來了甄玉鹮,唯獨以甄玉鵲要養病為由,沒有叫她。
“陛下,如今朧月身子漸好,總能讓您放心,隻是行宮裡關於鵲充儀的傳言,卻……您看怎麼辦?”
甄玉鹮最是著急,她紅著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玄淩,隻等他說話,雙手卻不斷地扭著自己的帕子。其實當初她猜想可能是玉鵲害的予涵,但是也有可能是玉鵲因為沒有抓住予涵而心生愧疚,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有了新的突破口。
如果咬死了自己的予涵是被玉鵲害死的,那麼玉鵲就要賠自己一個兒子,現成的兒子不就是九皇子麼?
如今,甄玉鹮的目的已經不是處罰甄玉鵲為予涵報仇,而是想借這次機會,讓玄淩將九皇子養在自己膝下,這才是最重要的!
陵容看了甄玉鹮臉上的種種變幻,道“其實臣妾也不知道當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如將鵲充儀傳來問一問?”
“宮裡傳話多了就不儘不實,也許隻是人多口雜胡亂添油加醋而已,鵲充儀是予涵的親小姨,怎麼會故意將予涵送入水中呢?”
陵容越是這樣說,甄玉鹮就越是著急,隻是此時還沒她開口的份,隻能乾著急。
玄淩亦是為這件事頭疼,當初朧月殺弟,就已經夠讓他煩躁了,現在又出了一個小姨殺侄的可能,玄淩想到這兒,就心頭火起,惡狠狠地看向甄玉鹮,滿麵嫌惡地說“你們甄家乾出來的好事!”
“還姓甄,還自詡忠貞之士,依朕看,都該統統拉出去砍頭!”
玄淩氣到口不擇言,甄玉鹮心中害怕,撲通一聲跪下,定了定神才知道,這話隻是氣話。宮裡不會養不起人,玄淩要是煩了,隻管無視自己就行,她做的事情,一樣沒被發現,家人是死不了的。
可是轉而一想,便是死不了,也活不成。自己的父親已經無法生育,哥哥也死了,如果自己再不將九皇子搶來,甄家豈不是再無後繼之人?
至於為什麼九皇子在甄玉鵲手中,就不能為甄家撐門麵,甄玉鹮卻不會想那麼多。她是甄家嫡長女,有門麵,當然要在她這裡撐。
甄玉鹮見陵容字字句句都好似在為甄玉鵲開脫,她頓時急了。低眉思索了說“陛下,娘娘,臣妾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玉鵲是否害了予涵。”
她上前來,細細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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