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黃鐵牛那是相當的慚愧的。他是整個紡織廠的食堂主任，現在廠裡的工人成了這個樣子，作為管食堂的一把手，黃鐵牛覺得他的責任是非常大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呀。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食材，他這個食堂主任即便是再有本事也是沒有辦法。
苦澀著一張看著孫鐵柱，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廠長，我也是沒有辦法呀。後勤處壓根現在采購不到物資，采購科就更彆說了。這還是咱們夏天采的野菜，以備不時之需。要不是這些野菜的話，咱們廠裡的麵的工人就是連吃的都沒有了。”
李懷德在一旁搖了搖頭，雖然他現在身處高位，但他也不是沒有受過苦的人。苦笑了一下，說道“行了老孫，咱們也是兄弟廠，你們紡織廠我們會想想辦法的，會給你們一批物資。雖然不多吧，但是也能改善改善你們廠裡職工的生活。你就不要在這裡哭窮了，行了，我們就走了啊”
李懷德招呼著聶雲斌就要離開，孫鐵柱連忙攔住了，說道“哎，彆彆彆，你們倆現在離開了，不就說明我老孫頭招待不周嗎？昨天我們采購科的人在鄉下收購了一隻野雞，還有一些野蘑菇之類的。那個誰？你讓老馬頭做一道野雞燉蘑菇，我今天要和老李喝一頓”。
李懷德還有聶雲斌想拒絕，畢竟紡織廠現在是這個德行，他們兩個真的也吃不下呀。可孫鐵柱壓根兒就不讓，硬拉著把二人拖進了小食堂裡麵。畢竟這事關著他們廠裡的麵子，李懷德二人十分的無奈，也隻能跟著孫鐵柱一起走進了小食堂。
紡織廠的招待菜可以說和軋鋼廠天壤之彆，但現在人家廚師十分的用心呢？沒一會兒一大鍋小雞燉蘑菇就端了上來，一起端上來的還有一碟窩窩頭。孫鐵柱十分感慨地說道“老李，還有老聶呀。我們紡織廠就這麼點水平了，你老兄可不要看不上呀。老馬頭的小雞燉蘑菇，可以說還算是非常好吃的，來來來，都嘗一嘗”
二人看拒絕不了，那自然也就大吃大喝了起來。孫鐵柱給兩人各自盛了一碗湯，臉上笑嗬嗬的，像是一個老狐狸似的說道“老李啊，咱們哥倆認識多少年了？”李懷德喝了一口湯點了點頭，想了想，直接就回答道“我記得我是五二年調到紅星閘鋼廠的，如今已經有十多年了呀。你小子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孫鐵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瞧兄弟，你說的這話呀，要不是哥哥，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才不會求你呢？你看你這一次能不能多給哥哥弄點物資啊？老弟你手眼通天，這點物資難不到你吧？”一邊說孫鐵柱就從兜裡麵掏出了一張清單，笑嗬嗬的遞給了李懷德。
李懷德皺了皺眉頭，那雙眼睛看了看清單說道“好小子呀，原來你他娘的在這裡等著我。這麼多東西，你覺得我老李能給你弄來嗎？”孫鐵柱並沒有生氣，反而則是笑嗬嗬的說道“彆人沒有這個能力，你老李我知道，肯定有這個能力的。不瞞您說昂，今天你即便是不來，我孫鐵柱還是要來找你的”。
聶雲斌覺得這個孫鐵柱好像在諷刺自己，但自己也沒有證據。隻得低頭在一旁吃著菜，誰叫自己沒有李懷德的本事呢？這個年頭誰有本事誰的地位才最牢靠，他知道自己是從上麵調下來的，地位肯定不牢固，但他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
李懷德想了想，這個孫鐵柱的本事那是非常大的。這樣的人物可是不能拒絕，但這麼一大堆東西，自己也不知道高明能不能幫自己搞來。皺了皺眉頭，想了想之後還是說道“老哥哥，咱們哥倆也認識十來年了。你這東西真的有些太多了，我不能給你保障，知道嗎？我隻能去問一問，可以說是儘量吧”
孫鐵柱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隻要這個李懷德能夠答應下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能辦成。雖然他和這個李懷德關係沒有那麼好，也知道這個人的本事那是相當的厲害的。他琢磨著李懷德的身後肯定有一條線，一條專門供應物資的線。但孫鐵柱十分聰明的沒有詢問，畢竟但凡誰有這麼一條線，也不可能告訴彆人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懷德和聶雲斌感覺自己吃好了。李懷德朝著孫鐵柱感謝了一番之後，兩個人就坐上了小汽車離開了紡織廠。期間聶雲斌心裡麵那是相當的疑惑呀，李懷德笑了笑說道“你想問什麼就說吧？但凡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的”。
聶雲斌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廠長，那個物資上的清單那麼多，你真的要給紡織廠弄嗎？咱們要是有那麼多物資的話，可以再找一個紡織廠，相信他們肯定會樂意給咱們那些勞保用品的。沒有必要一棵樹上吊死呀，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李懷德笑了笑說道“你可彆把這個孫鐵柱想的簡單了，這個人可是一個老革命。咱咱們軋鋼廠啊，負責咱們勞保的就是第一紡織廠。我們可以用這些物資去其他紡織廠換勞保用品，但肯定會得罪這個孫鐵柱的。這個人背後的力量那是相當的厲害的，沒有必要為了一點兒東西，就把這個人給得罪”
“還有就是啊，一旦咱們這麼做，就是相當於壞了規矩。一個片區管著一個片區，你說要是像拖拉機廠他們不從咱們軋鋼廠進鋼鐵，而是從其他軋鋼廠進鋼鐵，你說咱們是不是也不高興呀？一旦要是興起這一股風的話，那麼上級領導也會不高興？你大概懂我的意思吧”
聶雲斌點了點頭，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李懷德笑了笑說道“你還得好好的學呀，行了，這些事情等你以後就會慢慢的了解的。”聶雲斌點了點頭，說實話他能坐上這個副廠長的位置，雖然自身的努力也是有一點的，但要不是他那個手眼通天的老爹的話，他是肯定不會成為軋鋼廠的副廠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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