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這是雲遮陽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印象,貴氣十足的華服,和兩個極其恭敬的仆人,都是一名貴公子的標配。
不等雲遮陽走上前,一名老仆已經跨步到兩人身旁,看起來年邁的腿腳卻絲毫不比任何年輕人慢。
這是一個高手,雲遮陽心頭微震,他看向許清寒,對方臉上雖然如常的平靜,手卻不自覺的搭在刀柄上。
看來她也感覺到了這個老仆人的不一般。
害怕陰晴不定的許清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雲遮陽上前一步,擋在了老仆和少女之間。
“你們也是昆侖弟子?”老仆花白的胡子抖動著,亮出了手裡的測靈尺。
“是。”雲遮陽也從腰間拿出自己的測靈尺,回應了對方的真誠。
老仆指向轎子上的少年,語氣尊敬而又平緩,“我們家世……少爺,想要和你們一起走完接下來的路。”
“他看上去走不了多少路。”雲遮陽看向轎子上臉色蒼白的少年,很明顯,這位少爺此時狀態並不怎麼好。
“這個你放心,少爺隻是受了驚嚇,並沒有什麼病痛在身。”
“驚嚇?”雲遮陽有些好奇,有老仆人這樣的高手在身邊,還能有什麼東西嚇到他。
老仆人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少爺,然後壓低聲音,好像害怕又嚇到自家的少爺,“往下有個驛站,死了很多人,而且死的很慘。”
故作震驚的雲遮陽看向身後的許清寒,後者好像沒有聽見老仆的話,漫無目的地用刀鞘扣挖著林間鬆軟的泥土。
“怎麼樣,可以嗎?”老仆的眼裡滿是友善和甚至帶著一絲乞求。
“你說呢?”雲遮陽並沒有直接回答老者仆人,而是轉過身,去詢問許清寒的意見。
“無所謂,隻要他不添麻煩就行。”許清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老仆鬆了一口氣,對兩人投以感謝的目光,又迅速的回到了自家少爺旁邊,將測靈尺恭敬的還給少年,然後在華服少年耳旁低語著什麼。
另一個老仆自始至終都盯著許清寒,連看都沒看過雲遮陽。
並不隻有雲遮陽他們看出了對麵的高手,兩個老仆也早在之前就看出了許清寒的身手不同凡響。
所以,這兩個老仆人才會讓自家少爺和這兩個昆侖弟子一起上路。
果不其然的,華服少年在聽過老仆的耳語後,有些驚奇的看向了許清寒,同樣的,他也沒有看一眼雲遮陽。
華服少年跳下轎子,朝著雲遮陽他們走來,他的腳步算不上有力,但卻並不虛浮,看來老仆說的受到驚嚇是真的。
而那兩名老仆也在少爺跳下的瞬間,不見了蹤影,連同那個轎子。
果然,這是兩個高手,並且可能不弱於許清寒。
華服少年越過雲遮陽,走到許清寒麵前,顯露出與自己華麗衣服毫不相同的謙遜,“你好,我叫百裡辛。”
語氣裡滿是熱情和誠懇。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對於百裡辛這樣的動作,都會感到受寵若驚,但是他遇到的是許清寒。
這份熱情和誠懇打了水漂,許清寒後退一步轉身離去,“我當然很好,但我看你的樣子不是很好。”
百裡辛一陣尷尬,麵色紅潤起來,不知道是終於從驚嚇中恢複了過來,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忍住想笑的欲望,雲遮陽走上前,暖場道,“我叫雲遮陽,她叫許清寒,你彆在意,她人就這樣。”
“哦,謝謝。”百裡辛淡淡的回應,跟上離開的許清寒,依舊是十分謙遜的用詞,但是語氣裡的誠懇和熱情卻蕩然無存。
雲遮陽並沒有在意這種細微的變化,對於他來說,百裡辛這樣的貴公子能夠說出“謝謝”這兩個字,已經讓他非常意外了。
三個人走了一個多時辰,許清寒依舊是一副不知疲倦的樣子,走在三人的最前麵,其次是百裡辛,最後是雲遮陽。
由於剛才的尷尬,一路上極其安靜,三人幾乎沒有交流。
說實話,雲遮陽的確沒有想到百裡辛也這麼能走,他有著和其他貴公子截然不同的毅力和體力。
可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被驛站的屍體嚇的臉色蒼白,雲遮陽實在不能理解,他無法把這個毅力堅韌的華服少年聯想到膽小鬼身上。
仿佛是感受到了雲遮陽的疑問,在三人又走了一個時辰後,這個名叫百裡辛的貴公子終於流露出自己的本性。
那時,三人剛剛完成一場休息,許清寒和雲遮陽打算接著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紅塵穀。
結果岔子出在了百裡辛身上,這個先前表現出驚人毅力和體力的貴公子突然坐在了地上,無論怎麼也不前進,隻是說自己想要休息。
在經過雲遮陽百般勸說下,百裡辛依然擺出一副不管不聞的態度,打定了注意要休息一晚,就是不走路。
另一邊,為了驗證賭約的,迫切想到昆侖的許清寒好幾次拔刀想要殺了百裡辛這個耽誤她時間的家夥,都被雲遮陽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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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百裡辛俗世的身份如何,就殘殺同門這一項,就夠雲遮陽受的了,他不是許清寒,而且得攔住後者。
“麻煩。”許清寒留下這一句,然後端坐在遠處,握刀的手緊了又鬆,好像在極力壓製著心裡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