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雲遮陽和許清寒隻能停留下來,度過了一個漫長而又煎熬的下午。
晚上,雲遮陽如往常一樣摘了野果,準備分給許清寒和百裡辛。
許清寒吃的並不多,而百裡辛什麼也沒有吃,甚至都沒有從雲遮陽手裡接過野果。
當雲遮陽捧著野果送給百裡辛的時候,這個先前謙遜的貴公子,頭一次露出了不屑的樣子,火光中百裡辛的眼神藏不住的輕蔑。
雲遮陽明白了百裡辛的偽裝和隱藏,他隻對一些特定的人表現自己的教養和謙遜,比如說許清寒。
而在自己這個乞丐麵前,百裡辛不需要隱藏。
所以雲遮陽自己吃掉了剩下所有的野果,沒有留下一點,他想讓百裡辛嘗嘗餓肚子的感覺。
可是他錯了,百裡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食盒,從裡麵拿出一個個精美的糕點,細細品嘗。
每一個糕點都精致的像一個瓷器,就像百裡辛一樣。
在休息了一晚以後,百裡辛終於肯上路,雖然速度慢了不少,但雲遮陽心裡的焦躁有些緩解,許清寒還是沒有放棄要殺死百裡辛的想法,整個早上,她一直緊握著刀柄。
這讓雲遮陽不得不走在兩個人中間,隔開他們,以免許清寒暴起殺人。
這樣走了一個早上,三個人又離紅塵穀更近了一些,大概還有一兩個時辰的路程,這讓雲遮陽的內心十分興奮,許清寒也流露出一絲高興。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百裡辛又出現了狀況,他捂著腳踝,蹲在地上,輕描淡寫的說,“我們得休息了,我的腳崴了。”
許清寒再也忍不住了,長刀“蹭”的一聲出刀,卻被雲遮陽擋住了,他看著殺意盎然的黑衣少女,搖了搖頭。
“不要忘了我們的賭約。”雲遮陽輕聲提醒,儘管他現在也十分的不爽。
臉色蒼白的百裡因為許清寒拔刀的動作,變的更加蒼白,雙手不自覺的護在身前,活脫脫一副膽小鬼的樣子。
雲遮陽確認無疑,百裡辛還是一個自己認知中的貴公子,膽小,輕蔑彆人,而且很自大。
不滿的看了一眼百裡辛,許清寒收刀歸鞘,轉過身,找到一個地方坐下,然後一臉殺氣的看著那個蹲著的華服公子。
走近幾步,雲遮陽伸手去扶百裡辛,“怎麼樣,還好嗎……”
可是雲遮陽的手還沒有摸到百裡辛,後者一骨碌站起來,剛剛崴腳的痛苦表情忽然消失,“我沒事兒了。”
百裡辛站了起來,然後坐到其他地方,臉上寫滿了惡心和反感,好像剛剛有什麼臟東西碰到了自己一樣。
“還是有些疼,接著休息吧。”他滿臉平靜的看著雲遮陽。
“行。”雲遮陽麵色如常,心裡卻升起一團無名的火焰,焰舌不斷跳躍著,好像要吞食眼前這個華服少年。
實話實說,雲遮陽有些後悔答應百裡辛同行的要求了。
呆坐休息的時間過的很快,夜幕悄然無聲的降臨,雲遮陽摘下果子,跳過百裡辛,走到許清寒麵前,遞出果子。
許清寒接過果子,卻沒有先吃,她看著雲遮陽,清冷的聲音疑問道,“你在怕什麼?”
“啊?”雲遮陽有些疑惑。
瞟了一眼又變出新食盒的百裡辛,許清寒接著問道,“我說,你怕他什麼?”
雲遮陽沒有回答出來這個問題,但他卻猛然驚醒,他在這段路裡過分放縱百裡辛,甚至接近害怕。
自己在害怕什麼,雲遮陽也不明白,也許是因為自己是個乞丐,而百裡辛是個貴公子?
又或者是因為後者眼裡輕蔑到骨子的不屑一顧,激發了乞丐內心的自卑?
在那個瞬間,雲遮陽想了很多,但卻沒有把那些想法說出來,他看著手拿果子的許清寒,說出了一句讓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話
“我不害怕。”
“是嗎?那就好。”許清寒不再看雲遮陽,轉而認真開始消滅野果。
雲遮陽不再停留,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雲遮陽照常去摘野果,今天,他們將要到達紅塵穀,當然,如果沒有那麼多意外,早在兩天前,他和許清寒就應該趕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百裡辛居然也要求和雲遮陽一起采摘野果,說是什麼技多不壓身。但是雲遮陽明顯看到了百裡辛眼裡對許清寒的恐懼,看來,對於自己招攬失敗的許清寒,華服少年並不想再經曆一次拔刀。
沒有拆穿百裡辛,雲遮陽帶著他四處轉悠找到果樹,然後摘了一些果子——這一過程百裡辛始終沒有乾任何活。
本來雲遮陽也沒希望這個家夥能乾些什麼,不過對於今早的收獲,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正當雲遮陽打算收工回去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百裡辛忽然開口
“臭要飯的,馬上要到紅塵穀了,你很高興是嗎?”
雲遮陽放下雙手,果子撒了一地,他轉身看向身後,百裡辛正在注視著自己。
他的眼裡滿是厭惡和輕蔑,就像看一隻肮臟的老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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