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臉上,雲遮陽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龍門峰登山的土路上,而是躺在自己房間裡的床上。
在他麵前,是一臉高興的江淩。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雲遮陽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酸痛,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支撐起身子,半坐在床上。
忽然想起自己最後倒在了登山的道路上,雲遮陽問道,“我暈了多長時間?”
“也沒多久,差不多一天吧。”江淩安慰道。
點點頭,雲遮陽想起在意識模糊前自己看到的舉步維艱的許清寒。
“許清寒,她爬上峰頂了嗎?”雲遮陽輕聲問道。
“沒有,她停在半山腰了,除了你們兩個,我們都沒能在規定時間裡走到第十個山角。”江淩無意間向雲遮陽透露了第一次登山的結果。
“哦。”雲遮陽低下頭,並不覺得這個結果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你要吃飯嗎?”江淩問出了雲遮陽最關心的事情,然後接著說道,“年教諭給你留了飯,我去給你取吧。”
咽了口唾沫,雲遮陽喉結滾動,點了點頭,按照江淩說的,他已經昏睡了一天,饑餓在醒來後就席卷了他。
雲遮陽還沒有開始修煉,做不到真正的道士那樣辟穀,連著好幾天不吃不喝。
“那就麻煩你了。”雲遮陽向江淩投以感謝的眼神。
“唉,看你說的。”江淩推開門,揶揄了一下雲遮陽的客氣,然後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一片寂靜,雲遮陽閉上眼睛,摸向自己的胸口,玉扳指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裡,隔著道袍摸上去,觸感依舊平滑。
“乾的不賴,小子。”
一道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打破了平靜,雲遮陽睜開眼睛,看清了說話之人的臉龐。
是年州山,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房間裡,正站在床邊,滿臉笑意的看著雲遮陽。
“這話你應該給許清寒去說。”對於年州山的出現,雲遮陽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也沒有表現出遠離之意。
事實上,雲遮陽並不討厭這個教諭,最起碼他比李原心和百裡辛那樣是人要好相處的多。
“她是很不錯,將來也一定會成為一個不得了的道士,但是我覺得,今天,你比她表現的要好。”
年州山輕聲說出這一番話語,語氣肯定而有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登山的人裡唯一一個暈倒的家夥,就這樣,還算做的不錯嗎?”雲遮陽抬起頭看向年州山,“我很感謝你,但是這一次的失敗並不會讓我一蹶不振的。”
“我知道。”年州山的聲音低沉而又強力,“我來這裡並不是來安慰你的,我知道你不需要彆人的話語來化解挫折。”
“那你還來找我說這些事情。”雲遮陽更加不解。
“沒錯,你是沒有許清寒那樣的天賦和實力,但是你有一顆堅定的心。”年州平的語氣平穩準確,“許清寒能到半山腰,是因為她能到半山腰,你能走過第十的山角,是因為你想要走到。”
“這有什麼區彆嗎?”雲遮陽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修道之路,諸多坎坷,許多時候並不是天賦決定,而是你的心來決定。”年州山歎了一口氣,好像諸多往事儘融其中,“驚才絕豔的人很多,但是堅定的心,執著的信念,才是你在道士之路上走的更遠的支撐。”
雲遮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雖然你現在並不如許清寒,但是再過一些日子,你就會超越她。”
突如其來的誇獎讓雲遮陽有些不好意思,他試探道,“多長時間?”
“一百年。”年州山語氣平淡,百年的歲月在他的眼裡好像隻是彈指一瞬間一樣。
心頭震驚,雲遮陽半天沒有說話來,他的人生迄今為止才勉強十五年,就算這樣,他也無從得知這十五年的全部意義,一百年對於他來說,就好像昆侖到南海一樣遙遠。
“一百年,真長啊。”雲遮陽呢喃道,他實在沒法想到一百年的時間能有多麼久遠,能夠改變多少世俗景象。
“也許,你現在看來,一百年很遙遠,可是等你踏入真正的修道之旅,你就知道,一百年,不過彈指之間。”
“修道之旅,十二境界如同大山屹立,每過一座,延壽百年,修至儘頭,白日飛升,與天同壽。”年州山頓了一下,滿臉向往地看著雲遮陽,“這樣,一百年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你說呢?”年州平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著說什麼,而是一直看著麵前愣住的雲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