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莊儘頭矗立片刻之後,雲遮陽再一次折返村莊之中,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遺漏的東西。
可是,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清理屍體的是什麼人,十分的乾淨,除了滲透進土地中的血,其他的慘烈幾乎全被抹去。
殘存的妖氣也過於淡薄,大概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根本就探查不到妖的去向。
縱展眼力也沒有什麼收獲的雲遮陽再一次回到村莊的儘頭,打算朝著前麵走一走,說不定能夠碰到一些人。
可是,就在他雲遮陽第二次到達黑色小山的位置之時,他卻聽到了一陣微弱的聲音,像是鎧甲摩擦一樣。
眼疾手快的雲遮陽當即竄進一個昏暗的角落中,同時運轉真元,使出障眼法,將自己的蹤跡完全隱藏。
時間就在等待中流逝,七八個呼吸之後,村莊儘頭的一片廣闊平原之後,出現七個身影,渾身黑色盔甲,腰間佩劍。
這個裝束雲遮陽熟悉無比,正是符梁王朝的玄甲軍,時隔幾年,他又一次見到這些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
七名玄甲軍士兵一路平穩走來,然後停在黑色小山之前,紛紛摘下頭盔,垂頭喪氣,似乎很是傷心,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隱藏的雲遮陽。
而雲遮陽則是不動聲色,仔細觀察著眼前出現的玄甲軍,心裡明白了這裡的清理是誰的手筆,不僅如此,他還在這七個玄甲軍裡,見到了一個熟麵孔。
不過雲遮陽並不想這麼快和這些玄甲軍見麵,他還是想再觀察一下。
在黑色小山之前站立默哀片刻之後,那幾名玄甲軍重新戴上頭盔,在一個個子修長的領頭士兵的指揮下,向著村口走去,看起來像是要去官道之上。
雲遮陽見玄甲軍快要離開,於是也不再潛藏,當即踢出一腳,將地上散落的一個瓦罐踢到了土路之上。
“砰!”
瓦罐落在堅實的土路上,瞬間破碎,發出清脆的響聲。
七名玄甲軍幾乎是立刻轉身,擺出陣型,鋒利的長劍也是幾乎同時出鞘,向著雲遮陽潛藏的方向。
“出來!”
領頭的玄甲軍大喝一聲,宛若洪鐘。
沒有猶豫,雲遮陽即刻走出角落,來到七名玄甲軍的對麵,目光直視而去。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沒看見告示嗎?”
領頭的玄甲軍警惕地看著走出的雲遮陽,語氣嚴厲地問道,其他的玄甲軍緊握長劍,並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雲遮陽看著領頭的玄甲軍士兵,對後者的反應感到有些好奇,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是之前的障眼法起了作用,於是他立刻撚訣施法,將偽裝的書生模樣撤去,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七名嚴陣以待的玄甲軍立馬放鬆了起來,全部茫然地看向領頭的那個士兵。
領頭士兵愣了片刻,而後迅速收起長劍,來到雲遮陽麵前,“雲小仙師,怎麼是你,這麼巧。”
其他的玄甲軍士兵看到這一幕,也是立馬轉換姿態,將長劍收起,緩緩走到雲遮陽麵前,他們整齊地站在領頭士兵之後,並不說話。
“是啊,沈大哥,好久不見。”
雲遮陽看著摘下頭盔的沈安,回禮寒暄道。
這七名玄甲軍中的領頭士兵,正是三年前,雲遮陽在李木三帶領下,在永安城斬妖時碰到的那個頗為桀驁的年輕士兵,沈安。
和當年在演武場上與許清寒比試的時候相比,沈安的變化不可謂不大,黝黑滄桑的臉上幾乎看不出當年的樣子,隻有堅毅的眼神依舊不變。
“你怎麼回到這裡呢,你們道門不是在處理北海之上的那件事情嗎?”沈安回禮,然後不解問道。
雲遮陽隨意擺手道,“說來話長,先不說這個了,倒是你,怎麼到了這裡?”
“大概兩年前吧,玄甲軍兵力調動,把我調到了這裡,我就在二三十裡地之外的洛川城駐守,平日裡四處巡邏,還有這些兄弟,全部都和我一樣。”
沈安向著雲遮陽解釋道,同時指了指村莊儘頭的廣闊平原,接著又指了一下自己身後的其他玄甲軍。
“洛川城?”
雲遮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不禁疑問道。
“譙蜀國的門戶城池,從洛川城之後,就是譙蜀國的地界了。”沈安再一次耐心的解釋道,相比幾年前,他確實變了很多,不僅是外表上。
雲遮陽愣了一下,沒想到譙蜀國居然距離海邊這麼近,看來是他所記的方位有些紕漏了。
在這句話之後,雙方陷入了一片沉默,隻是站著,並沒有再說什麼,七名玄甲軍士兵眉頭緊皺,看起來好像有什麼急事一樣。
“沈大哥,這裡是怎麼回事?”
最終,雲遮陽打破了沉默,並且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那個問題。
“兩天前,北海之上出了一些事情,道門向世俗示警,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沈安說著,看向雲遮陽,似乎在尋求他確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