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的修煉心法,是道祖所創,道祖驚才絕豔,創立修道心法,開拓道根,建立四大道門,並且同世俗王朝簽訂道俗之約,無論朝代更迭,每一代新的開疆拓土的王者,都會自覺的遵行道俗之約。
而道門發展千年,原來的心法逐漸化為四派,昆侖,方壺山,瀛洲湖,蓬萊島,各自承襲道門心法,卻有所創新,有了各自的特點,但是,大體沿襲道祖所創心法,不斷吸收靈氣,煉化真元,重塑丹田,凝結內丹。
而真元珠子,就是內丹的雛形,金丹境界的道士,才能夠將上中下丹田之中的三顆真元珠子融而為一,凝結內丹,屆時,內丹已成,真元渾厚,修煉才算真正成了大氣候。
而由於道祖一生奔波,遊曆軌跡幾乎覆蓋整個赤縣神洲,其所創心法也或多或少遺落人間,由此催生出一些和道士一樣的修行者,被稱為散修,他們無宗無派,實力也和真正的道士相差甚遠,其中,絕大部分的散修甚至連道根都沒有。
但是,無論是散修還是道門的道士們,所有修行者都無一例外地遵循著道祖的心法,汲取靈氣,凝結真元,鑄就內丹,有些散修,稱這種修行方式,為“凝丹之術”。
凝丹之術是真正的大道,所有修行者共同行走的道,就像指路的光一樣,是絕對的光明。
可是,絕對的光明之下,潛藏的,是絕對的黑暗。
而藏在凝丹之術之下的黑暗,被叫做“碎丹之術”。
碎丹之術在道門之中,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字,叫做“禁忌之術”。
碎丹之術幾乎是在凝丹之術開始修行的那一刻就自動出現在所有修行者的腦海之中,道士是這樣,散修們也應該如此,可是,凝丹之術的粗淺,使得散修們對碎丹之術的了解不如道士們那樣清晰,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這種法門,非常危險。
所以,散修們將其視作忌諱,閉口不談,他們對於這種法門的恐懼來源於不了解。
同樣地,道士們也將碎丹之術視為禁忌,從不主動透露有關這種法門的信息,哪怕是一絲,他們的恐懼來源於嫻熟的凝丹之術帶來的,對碎丹之術的清晰入微。
碎丹之術,沒有什麼奧秘,就像凝丹之術一樣,道士們隻要心念一動,就可以,借由真元為引,引爆內丹,所爆發出的力量將會是施法者的能量的成十上百倍。
而巨大的力量之下,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境界越低的道士在碎丹時所受的痛苦會更小,相應地,爆發的力量也越弱。
有內丹者碎內丹,無內丹者碎真元之珠,無珠者碎上中下三丹田,威力逐級遞減,當然了,痛苦也是。
具體的痛苦是什麼樣的,沒有多少道士知道,唯一清楚的一點是,碎丹者,神魂俱滅,形銷骨蝕,永無來世。
這份力量和痛苦的來源,隻是道士們的心念一動,事實上,這是碎丹之術施展的唯一門檻,但卻直接鎖死了絕大部分道士乃至修行者施展碎丹之術的道路。
心念一動,必須隻是真的“一”動,碎丹者必須心無雜念,隻剩下碎丹一個念頭,任何情緒和其他念頭都不能有,留戀,怯懦,甚至連恐懼也不被允許。
所以,即使是修道已經上千年,道士之中的碎丹者也寥寥無幾,現存的道士之中,就算最年長的道士,也一定說不出來碎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
禁忌之所以成為禁忌,除了其本身的危險,人們的故意淡忘,也是重要的一環。
碎丹是對修道的否定,其本身是一種禁忌之術,施展者更是被視為異端中的異端,他們尋求短暫的強大,就像孤擲一注的賭徒,終究不會被綿延存續大道所認可,也不會被記住。
但是,就在今天,在中土聖山,於數千名年輕道士的眼前,碎丹之術再一次出現,像烈日一樣洞破黑暗,成為天穹之中最耀眼的光芒。
年輕的心在碎丹之術下顫抖,他們會記住這一次碎丹之術,殘存的士兵們像是遇到神靈一般,全部跪倒在地,抬起臉龐上露出極度的崇敬,像是一個個虔誠的教徒,他們也會記住這一次碎丹。
不僅是今天,往後的至少一百年裡,也不會有人忘記這一場碎丹,忘記這璀璨的光芒。
處在光芒最近位置的雲遮陽更是如此。
早在第一道光芒出現的前一秒,雲遮陽就猜到了許清寒的想法,他出聲阻攔,卻並沒有改變這個年輕道士的行動。
於是,一場碎丹出現,在雲遮陽的麵前。
在光芒出現的前一秒,雲遮陽的內心還有著一絲僥幸,他以為會有其他的情緒雜念出現,致使這場碎丹的失敗,雖然成為廢人,但起碼活著。
隻要活著,就有機會。
可是,現實並不如願,這大概是雲遮陽所見過的最為完美的一次碎丹,即使他所見過的,僅這一次。
從許清寒行動開始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璀璨耀眼的純白光芒就刺破黑暗,透過湧動的在雲遮陽的眼中折射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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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下墜,在這道水球法術的籠罩之下,像是畏懼太陽的鳥一樣,向著黑暗的底部緩緩而去。
雲遮陽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想要掙紮動彈身子,卻隻是徒勞,隻能任由水球將自己朝著底部而去。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秋風吹拂的敗葉,被風卷走,卻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
水球在第一道光芒的照射下,逐漸接近了黑暗的底部,回到了雲遮陽之前躺下的堅實地麵。